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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慧23稳步推进胜于强出头(2)



    在此,老子首先提到的是两组互相对应的范畴,即重与轻、静与躁之间的关系。对于自然物来说,重是沉重,轻是轻飘;对人类行为来说,则重是稳重,静是沉静或冷静。一般来说,重比较容易产生静而往往排斥躁,轻往往直接表现为躁而排斥静。老子所揭示的这种道理,我们尚不难理解。

    老子通过对重与轻、静与躁的辩证关系的阐述,提出了重是轻的根源,静为躁的主宰的新观念。在这里,重与轻,静与躁不是事物相互矛盾着的平等对立关系,而是事物在性质上的从属关系。老子高度重视的是重与静,他反对人类在行为表现中的所有轻狂和躁动。老子并不反对行动,但他反对一切贸然的、盲目的、不能增进生命价值甚至危害生命的行动。

    老子希望人类在日常生活的行为表现中能够采取静的方式,以内心的沉静、安静或镇静来克制性情上的烦躁、焦躁和急躁,就可为自己赢得一种清虚平静而较少危险的生活。他以古代圣人作为例证,“是以圣人终日行,不离辎重”。这句话可以有两种解释,其一是说圣人终日行事,能够保持沉静;其二是说圣人即使终日远行,却一定携带了必需的物品,这样才有备无患。二者均可成说。“虽有荣观,燕处超然。”

    庄子引申老子“静”的思想而做了进一步发挥,他认为:“圣人之静也,非曰静也,善故静也。万物无足以铙其心者,故静也。水静则明,……水静犹明,而况精神!圣人之心静乎,天地之鉴也,万物之镜也。”(《天道篇》)

    与古代圣人们的做法相反,春秋晚期的各诸侯国君们却完全是以轻飘的心态而做出种种不可理喻的轻举妄动(躁动)。老子对此似乎不大能够理解,他质问说:“奈何万乘之主,而以身轻天下?”为什么作为大国的君主,却要以只身的力量来轻薄(或轻易)天下?轻薄是轻浮的举动,以个人力量来挑战天下,说明了君主的胆大妄为。但事实上,恰如老子指出:“轻则失本,躁则失君。”轻浮的行为会失去自己臣民的拥戴,而暴躁或躁动的表现则会使自己失去领导国家的权力。

    韩非子引申老子静的思想并将辎重说与国家权力联系在一起,提出了国家政权就是国君的辎重,他举出赵武灵王在生前因让出权力而受困致死的史实,说明了圣人(韩非子的圣人就是国王)与辎重不可分离的关系,他说:“故曰,君子终日行不离辎重也。邦者,人君之辎重也。主父生传其邦,此离其辎重者也,故虽有代、云中之乐,超然已无赵矣。主父万乘之主,而以身轻于天下,无势之谓轻,离位之谓躁,是以生幽而死。故曰,轻则失臣,躁则失君。”

    在韩非子充满政治权力的眼睛里,“静”当然成为一种有深远目的的修养手段,并不是静止不动。他以为:“夫物有常容,因乘以导之,因随物之容,故静则建乎德,动则顺手道。”

    静往往能够建德,而动则应该顺乎道理,韩非子的看法基本是符合老子的一贯主张的。

    在一个欲望蓬勃的时代,每个人都受到了时代风气的强烈刺激,便禁不住浑身热血沸腾。其中有少数富有谋略或孔武有力者,犹如刚刚从牢笼中获得了自由的野兽,纷纷以相当激烈的手段来释放自己的能量,世道因此而面目全非,每一个人随时都可能成为成功者或受害者。个别人打破常规的大胆行为引起了全天下人之效法,每一个人都身不由己地在利欲之途上狂奔疾走,都悍然不顾自身之安危。

    对于那些利欲熏心的狂妄者,以及引导人民像飞蛾一般扑进熊熊烈焰之中的诱惑者们,老子已经反复提出了批评和忠告。现在,老子进一步揭示了个人行为所以能够持久的道理,而所有那些“企者、跨者、自见者、自是者、自伐者、自矜者”,都是在进行一些盲目而不能持久的活动。把这样一些行为运用到具体的行动中,就像是背负着重载前行,不但行动不便利,而且会引起他人的反感。

    老子提出的道理非常通俗而且浅白,他再次对那些以夸张、修饰、卖弄、剧烈、盲目的行动来追求利益的人提出了忠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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