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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语叙述的乡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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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语叙述的村庄

    五月被村庄一夜收走,这是宿命的暗示。在麦子的宿命中,金黄色此起彼伏地引来了暗流,让镰刀痛快一回,或者让它残缺的齿里蹦出的音符,堆满山坡。

    就像河流、空气、鸟鸣和树枝的挑衅,沸腾的五月,在一棵麦穗前沉默,在镰刀的背面说尽了情话。因为我们注定要经过麦地,抵达河的对岸。

    有些宿命根本就来不及篡改,便移开了村庄和岩石之间的母语,并把这些语言交给泥土,交给露珠和四处奔走的犁。这样,在季节深处我们就有相拥的理由。

    不止一次想过走出村庄

    不止一次想过走出村庄,并且一直在暗处做着准备。

    先把石磨下的那截路绾成一捆,塞进了屋后的地窖,母亲以后的日子不再沉重。

    樱桃树下,我把去年的一颗果子掏出,被笛声打开的夜晚迅速移动。

    像一只手滑过我的肌肤,必定会触痛我的心脏,这一切都与一颗樱桃有关。

    至于炊烟和靠在墙角的那把镰刀,我已经抚摩过好多次,上面的锈迹,让我对荒芜很久的时间产生过怀疑。

    现在真正用来抵达的,是月光还是鸟翅?

    承担

    那些灼热的犁铧和柔软的棉花,给予我的,是伤痛?是忧虑?还是一些灵感?

    从母语或者树篱之间,从河的对岸荡漾而来,直接进入内心。而我身体的窄小和阴影,无法安顿早晨的露珠。

    越过热烈的肋骨,在滑落之前被秋天看见。

    蝉竭力挽留的日子,那些野葵花,注定给我疯狂的盛开,注定在涡流深处喘息,并且理解乌鸦似的叫喊。

    坐在草垛旁打盹的风,被一声鸟鸣惊醒,来来往往地奔走在田野上,承担着一支笔或者一把锄头所能承担的责任。

    触摸

    一双手从农业中伸出来,触摸到犁铧、高粱、牛尾巴上摇曳的季节。

    心已经被青草、牛羊粪的味道所弥漫,从而沉醉于黄土。

    一只鸟从黎明飞出,正把黄昏叼进巢里。

    生命中挟裹着的枝蔓疯狂地成长,就像河流,绕着丘陵和峡谷来回地旋转。

    提着锄头的手,在蜂箱中酿蜜的手,在农业的深处挣扎、逃避,迎着疑虑而上。

    经过手的触摸,泥土里被抑制的火焰,使生命和植物不断地轮回。

    远山

    远山是一个美丽的故事,不要走进去。

    溪边的山雀已在那棵槐树上唱了一年又一年,那个汲水的女子还没有来。

    弯弯的石径,从我的心底出发,一直延伸到红椒串燃烧的秋天和白云深处。云萝丛生的山巅,请你为她插上几枝山花。

    也许你知道她在哪里?

    南风悄悄地潜进窗来,清凉翩然而至。月色正好,会有樵夫从古诗里走出,一平一仄全是深深的韵。

    那个汲水的女子,可是我远山的恋人?

    稻花飘香

    剥开稻香弥漫时分的外壳和内陆,在剥开的外壳里,风把稻穗压得很低。

    这是秋天翻过山梁顺着稻秆滑下;这是一把镰刀回味曾经咽下的风云。

    把手伸进内陆,挟裹在其中的蝉鸣,在某个午后出卖过阳光,出卖过炊烟和道路。从南到北,依次递嬗过来的危机四伏。

    从一只坐在地头的瓦罐,看到内心被碎瓷塞满,乡村的脸,比任何一个暗夜都显得暗淡。

    一只蚂蚁头顶着家越过水沟,稻花在纷扬中缓缓飘动,一如温存的伙伴。

    当我又一次想起家乡

    堆积在胸前的云朵正往远处奔涌,像我随风而舞的衣袖。内心深处的柳枝,拂过水面,类似动漫中的船帆。扬起或者落下,影响过鸟鸣和我的视觉。

    空气越来越被叶子覆盖,一层层、一点点地露出陡峭和潮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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