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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皇岛,《北戴河》词与曹操(3)



    建安八年,曹操上表《请爵荀彧表》,列举荀彧建立的功劳,表封他为万岁亭侯。荀彧认为自己未立战功,把曹操的表奏压了下来,曹操给荀彧写了《与荀彧书》,陈述与荀彧共事以来,荀彧帮着做了很多纠缪辅政、举荐人才、提出计策、周密谋划的事情,说立功不一定要作战,望荀彧不要推让。荀彧勉强接受。

    建安十二年,曹操又上表《请增封荀彧表》,称朝廷已经给予荀彧的封赏与他的功劳不相称,曹操替他惋惜,请求重新评论,增加酬功的封地。荀彧坚决辞让,曹操又写了《报荀彧》(三)劝荀彧接受,荀彧才接受。

    在曹操的上表和给荀彧的书信中,曹操对荀彧的评价是很高的,总体评价如“发言授策,无施不效,彧之功业,臣由以济,用披浮云,显光日月”,“天下之定,彧之功也”。用拨云见日月来形容荀彧的作用。具体评价如官渡之战时曹操欲退兵许昌,转而南攻刘表,放弃兖、豫的想法,荀彧所出的两个计策,曹操的评价“而彧建二策,以亡为存,以祸为福,谋殊功异,臣所不及”,对于曹操的统一大业而言,荀彧的作用不亚于张良,曹操赞其“无施不效”“济危以安”“以亡为存,以祸为福”“彧之功业,臣由以济”,是发自内心的,也是符合历史实际的。

    对于荀彧的人品,曹操赞誉有加,“积德累行,少长无悔,遭世纷乱,怀忠念治”,“忠恪祗顺,如履薄冰”。

    荀彧对曹操的称赞,也是溢于言表的。他在回答曹操关于征讨袁绍的疑惑时,从度、谋、武、德四方面对比分析袁曹,得出曹操必胜,袁绍必败的结论,曹操的疑惑得以解除,他很高兴。在这段对话中,荀彧称赞曹操唯才是举的人才观——“明达不拘,唯才所宜”;称赞曹操有战略眼光,善于应变——“能断大事,应变无方”;称赞曹操治军有方——“法度既明,赏罚必行”;称赞曹操的人品——“以至仁待人,推诚心不为虚美,行己谨俭……天下忠正效实之士咸愿为用”。

    荀彧是以“怀忠念治”投身报国的,即怀抱忠诚,想念太平,以匡扶汉室、国家安宁为己任,帮助朝廷出谋划策,无论投袁,或改投曹,皆无二志。换句话说,曹操于中平六年(189年)十二月在河南陈留“起义兵,诛暴乱”,献帝刘协初平元年(190年),关东州郡起兵讨董卓,袁绍被推为盟主,荀彧是满腔热情投身于这场讨逆运动的。他是引曹操为志同道合的同志的。

    曹操功成名就之时,人一阔,脸是否变了?他与荀彧道不同、不相与谋的决裂是否不可避免?

    实际上,曹操在兴平二年(195年)七月奉董承私诏进洛阳,自领司隶校尉。九月采纳荀彧“奉迎天子都许”的建议,奉献帝迁都许,献帝以曹操为大将军,封武平侯,41岁的曹操已是事实上的天子,次年改元为建安元年(196年),实施“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政治策略——在更早的初平三年(192年),曹操在山东济北击败黄巾军后,即采纳了治中从事毛玠“宜奉天子以令不臣,修耕植以畜军资。如此则王霸之业可成”的谋划。

    事实上迁都和晋爵,都是曹操求之不得的事。反映在陈寿费时十年所撰写的断代史《三国志》中,便有诸多记录,也有诸多避讳。陈寿36岁到了洛阳,做了晋国的著作郎。他是晋臣,晋承魏国而有天下,陈寿尊魏为正统。史官修史,是为当下政治服务的,陈寿也不例外。在他的笔下,建安十三年,曹操时年54岁,自任丞相,帝令曹操依萧何旧制,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建安十七年,曹操时年58岁,自封魏公,次年,朝廷策命曹操为魏公,并以忠于本朝和十大功劳褒奖之,为曹操加九锡。建安二十年,曹操时年61岁,自领魏王。二十二年,帝令魏王操置天子旌旗,出入警戒清道,十二月,曹操冕上缀十二旒,被皇帝乘车。有心人不难发现,曹操势大,献帝所为是不得已的。

    荀彧是在曹操“心不能平”后死的。曹操率大军征讨孙权,以劳军之名,召来荀彧,其后便留荀彧在身边,荀彧不习惯淮南的气候,病倒了,据说是伤寒,咳嗽。陈寿写到荀彧之死,寥寥数语,躲躲闪闪,先是“彧疾留寿春”,后“以忧薨”。《三国演义》写荀彧是被曹操赐毒酒而死的。此说不足为凭,明眼人都知道,《三国演义》扬刘贬曹,其谓曹操“汉贼”,乃故意为之。有人说荀彧死于性格上的固执和言说的直白——之所以有话直说,源于他对曹操的忠诚,他知道曹操待自己颇厚,凡事推心置腹,他也知曹操为人,待人豁达,宽容,言谈戏笑,尽无所隐,所以他就坦率道出了自己的不同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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