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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年的血(7)


    把缱绻了一时

    当作被爱了一世

    …………

    傍晚,我在广州的猎德大桥开着车,星光快速之下的珠江,一闪而过。收音机里年轻的歌手唱着情歌或劲歌,黄昏时的五彩霓虹刹那间出现在头顶的天空之上。我又一次想到,革命与这座城市还有关系吗?当上百层的摩天大楼矗立于珠江之滨,城市全变成了钢筋混凝土与玻璃幕墙的世界,千万人口的聚集,新的造城运动,甚至历史的痕迹也难以寻觅,一百年,该是多么遥远!革命,那已是一个历史词汇。

    一艘游轮从桥下钻过,向着下游的琶洲驶去。我想起下游的黄埔军校,几年前在那里看到过一张照片,它一直在我的脑子里不断浮现:一架自制的简易飞机,上下两层钢架与布做的长长翅膀,可能刚刚试飞降落,一群人在飞机前一字排开合影。他们大都是军人,但个个气宇轩昂,充满理想主义的神情,特别是一种浪漫的气息,从他们的笑容与身姿体态上弥漫开来,让人感受到了一个时代的精神气场。他们不像军人倒更像是诗人。记得其中就有张治中。

    这样的军队出现英雄不足为奇。黄花岗烈士墓就埋葬了很多来自这个部队的英雄,他们都是当年孙中山亲自批准安葬的——援闽粤军飞行家叶少毅,中国始创飞行大家冯如,陆军上将邓仲元,中国革命空军之父杨仙逸,陆军中将苏松山、谢铁良,刺杀洪兆麟的烈士韦德,潮梅军前敌司令金国治,陆军少将梁沾鸿,烈士梁国一、雷荫棠、王昌、史坚如、范鸿泰、翁飞龙等。有黄花岗烈士的感召,后来者纷纷为国捐躯。

    在这片土地上生活的人群,不同的年代彼此相看已是传奇。时代精神气象的差异让各自变得失真!似乎是时间在改变一切,它可以让大地葱茏一片,百花争艳,也可以使万物萧瑟,荒凉孤寂。历史因人因时代可以崇高,也可以卑下、猥琐、蝇营狗苟。

    立秋第二天就降临了,眨眼间,天气变化。在珠江边散步,广州塔临江一线在搭建脚手架。亚运会开幕式搭的架子春天才拆。问工人为何又搭,精壮的汉子回说不知道,只知道建好后要两个月才拆。是因为国庆吗?会不会是为了纪念辛亥革命呢?一百年啊,我们该怎样去纪念?

    (选自《散文选刊》2011年第1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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