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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唠叨

  母亲年轻时,很爱唠叨。

  那时,我家还在农村,父亲在县城工作,在以农业为主要生活来源的时代,母亲俨然是家里的“总指挥”,她终日面朝黄土背朝天辛勤劳作,维持着六口之家的基本生活。今日去哪一块地干活,我们放学后挑水劈柴、放牛割草、洗衣做饭等,母亲指挥若定,颇有大将风度。

母亲的唠叨

  与母亲一起“辛劳”的,还有她那闲不住的嘴。她常常风风火火地一边劳作,一边唠叨个不停——或教导我们这活怎样做,或批评我们那活做得不对。我们都很反感,哥哥暗地里还给母亲起了个外号——“地主婆婆”。

  随着工业和信息化时代的到来,村里人逐渐脱离了繁重的农业劳动,我家也从农村搬进了县城,彻底告别了以农活为主的生活方式,母亲在家里的地位也从“总指挥”的“一线岗位”,退居到了做做饭、逛逛街的“二线岗位”,母亲的唠叨渐渐少了,脸上常常挂着慈祥的笑容。

  岁月静静地流淌,四十年一晃而过,无情地带走了我亲爱的父亲,也令母亲愈加苍老。母亲的唠叨又渐渐多了起来,而与她年轻时期的唠叨不同的是,母亲的唠叨集中在对我们和她孙辈的关爱和牵挂里,以及对老家、往事的回忆里。她对我们唠叨,要珍惜身体;她对孙辈唠叨,要做个顶天立地的人;她唠叨村里哪家取了媳妇,哪家嫁了闺女,哪家添了人丁,哪些人不在了……

  母亲唠叨时,时而兴奋,眼睛放着亮光,饱含着幸福与希望,时而忧伤,感慨岁月无情,寂寥苍凉。

  我慢慢明白,母亲的唠叨其实是一种祈祷。年轻时的母亲,由于生活艰辛,用唠叨祈祷每个人能够吃得饱穿得暖。现在母亲的唠叨,是祈祷每个人平安幸福健康,珍惜小康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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