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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望之心(第十七章)(4)



    “回去再上一遍学,”她的父亲说,“今天,民主党和杰斐逊的唯一关联是把他的像挂在宴会上。杰斐逊认为,完整的公民资格是一项特权,应该是每个人靠努力获得的,而不是某些随便给予或随便接受的东西。在杰斐逊看来,一个人不能只因为他是人而享有投票权。他必须是一个有责任感的人。投票,对杰斐逊来说,是人为自己争取到的一项宝贵特权,在一种——一种相互宽容、互不相扰的经济体系下。”

    “阿迪克斯,你是在篡改历史。”

    “不,我没有。回去看一看我们某几位建国之父真正信奉的是什么,那也许对你有益,不要过多地信赖如今人们告诉你他们信奉什么的话。”

    “你也许是杰斐逊的追随者,但你不是民主党人。”

    “杰斐逊也不是。”

    “那么你是什么样的人,自命不凡之徒还是什么?”

    “是。在谈到政府时,我愿意接受‘自命不凡之徒’这个称号。我非常希望能在相互宽容、互不相扰的经济体系下独立处理自己的事务,我希望我所在的州能独立当家,不要全国有色人种协进会在这儿指手画脚,他们对本地事务几乎一无所知,更不关心。那个组织在过去五年中更多的是煽风点火——”

    “阿迪克斯,我在过去两天中见识的事情中,全国有色人种协进会干的连一半都没有。问题在我们。”

    “我们?”

    “没错,是我们。你。你们在为州权和我们该有什么样的政府争执不休、慷慨陈词的时候,想过帮助黑人的问题吗?

    “我们坐失了良机,阿迪克斯。我们置身事外,让全国有色人种协进会介入,因为我们把满腔怒火发泄在我们知道最高法院会做的事情上,发泄在他们实际做的事情上,我们自然而然地开始喊出‘黑鬼’,拿他们出气,因为我们痛恨政府。

    “事情来临时,我们不做一点变通,反而转身逃跑。我们本该努力帮助他们接受适应那个决定,可我们却像波拿巴撤退似的跑得飞快。我猜这是我们有史以来第一次逃跑,这一跑,我们就输了。他们能何去何从?他们能求助于谁?在我看来,我们受来自全国有色人种协进会的罪,还有其他的罪是活该。”

    “我想你说这话不是当真的。”

    “我字字都是说真的。”

    “那么现在就让我们根据实际情况来分析这件事。你希望一车车黑人出现在我们的学校、教堂和剧院里吗?你希望他们走入我们的天地吗?”

    “他们也是人,不是吗?当他们为我们创造财富时,我们十分乐意引进他们。”

    “你希望你的孩子上一所沦落到招收黑人小孩的学校吗?”

    “街那头那所学校的教学水平低得不能再低了,你知道的,阿迪克斯。他们有权享有和其他任何人平等的机会,他们有权享受平等的机遇——”

    她的父亲清了清嗓子。“听着,斯库特,你生气,因为你看到我在做某些你认为是错的事,但我想让你明白我的立场,想尽一切办法要让你明白。我只是要告知你一点,仅供你参考,别无其他:就我的阅历而言,白人是白人,黑人是黑人。目前为止,我还没听过一个能改变我这一信念的理由。虽然我已经七十二岁了,但我仍愿意听取意见。

    “嗨,设想一下,假如南方的黑人突然间全被赋予了完整的公民权,那会出现什么情况?我来告诉你。那将是又一次重建。你希望你的州政府由不懂如何运作政府的人来运作吗?你希望这个镇子由——好,先等一等——韦罗贝是个坏蛋,我们了解这一点,但在我们认识的黑人里,有谁的学识和韦罗贝一样吗?泽布可能当上梅科姆镇的镇长。你希望某个能力和泽布差不多的人来管理小镇的钱款吗?我们寡不敌众,你知道。

    “宝贝,你似乎没明白,南部这儿的黑人作为一个民族,仍处于幼年期。你应该清楚这一点,你从小到大都看在眼里。在向白人靠拢方面,他们取得了了不起的进步,但他们还差得远。他们进展顺利,在以他们能承受的速度往前走,他们中有投票权的人比以前增多了。结果全国有色人种协进会横插一脚,提出异想天开的要求和草率的治理方案——不愿让对南方日常问题一窍不通的人来教导南方该如何对待他们自己的人民,这有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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