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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居洲之四方(6)



    快乐是一种虚假的表象。我一直认为,真正的快乐属于30岁以后的成年人。30岁以前的小青年,是没有快乐可言的。毕业,择业,就业,一步一个脚印地开始。爱情对他们来说是奢侈品。也并非说,物质就一定是爱情的基础,可是,我们看到过多少美好的爱情,就这样在懵懵懂懂的抉择中被撕裂了。清贫时的爱情不是没有。可是,小青年的心中,爱情都是过于美好的,像一朵尘世之外的洁白睡莲,那样轻柔,那样纯真。在爱情的世界里,没有别人,只有大大的自己,和理想中的一个他(她)。可是,世界的塌陷也会使我们的爱意失却。当爱情的面纱揭开时,我们开始看清这个世界的真相。它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黑暗,也没有我们理想中的美好。无论我们愿不愿意,它都是如此真实地存在着。日落星辰,斗转星移,周而复始。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于是,我们在对生活的选择中,学会了感恩,学会了自立,并且要让自己强大起来。“唉!我们都老了。”一个声音在悄悄地对我说。“连85年的小孩都结婚了!”想起来了,作为人家的大姐姐,赶快送人家一个红包吧。于是,跑到楼下的超市里去寻觅,翻捡到一个精致的大红包,装上礼金,匆匆地赴宴。

    新郎是满面春光的人,新娘俏得像一枝洁白的海棠花,在一群朋友的簇拥下,笑得花枝乱颤。真是一对幸福的人!悄悄地把礼物塞在新娘子的手里,那是一只裂着大嘴巴笑的维尼熊。“要快乐啊,小妹妹。”我悄悄地对她说。这小姑娘贴心地握了一下我的手,我的心里顿时也洋溢起快乐来。那快乐的味道,像清晨的阳光,像一阵清新的风,柔柔地,在我的心田里荡漾。作为婆家人,我忙前忙后地替他们张罗着,关照着远道而来的新娘家人。他们客气地对我表示:“真是谢谢你!”

    这是第一次参加别人的婚礼,也是第一次掏心掏肺地为别人的生活忙活着,却也是在这一次,如此真实地碰触到快乐的味道。婚礼结束的时候,送走了新娘的朋友和家人,我心满意足地躺在沙发上歇息。意外的是,忙了整整一天的我,却并没有感到一点儿疲倦。

    忽然间,想到一句话,“真诚付出意味着收获快乐”。忘记是谁说的了,但这句话从此留在了我的记忆深处。

    魂牵梦绕是故里

    2008年9月,74岁的高月云老人身体还很硬朗,她就住在我的故乡——黄河故道源头的这片古老而神秘的土地上,与自己的老伴高金宝一起生活。那时,我借着回老家的机会前去探望,她头上扎着一条洁白的羊肚毛巾,穿着一件藏蓝色的中式大襟褂,看起来是一位典型的中国农村妇女。然而,在70年前,她却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日本女孩子,有着一个很标准、很美好的日本名字——山口惠子。

    历史翻到1937年6月,那时惠子刚满两个月,她的父母在韩国安山市做批发生意。有一天她的父亲突然接到一个来自日本老家的进货电话,就立刻回国了。此时恰逢战乱,父亲回国后误以间谍罪被投入监狱,从此以后,杳无音信。父亲走了,家里失去了唯一的经济支柱,生活也越来越困难。一年后,无奈的惠子母亲把她送给自己家商铺附近的中国商人高大盛家做养女。从此以后,惠子随养父姓,更名叫高月云。

    1953年岁末,为了躲避战乱,也为了那割不断的思乡情,高大盛一家打算带着高月云回中国。回来后,没有子嗣的高大盛夫妇视月云如己出,只说月云是一位英年早逝的好友托付给自己的遗孤,没有向任何人透漏女儿的日本国籍,他们当时在户籍登记中填写的是归国华侨。而且,两位老人至死也严守住了这个秘密,没有说出真相,这令高月云多年来一直非常感动。

    1960年4月,23岁的高月云已经成长为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她与养父作坊里的学徒工谢中宝朝夕相处,产生了深厚的感情。1961年夏,在养父母高大盛夫妇的精心操办下,他们结了婚。从那以后,这位娴静温和的日本姑娘就在这个偏远的小村庄里安静地生活下来,并且生育了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

    高月云与丈夫谢中宝相濡以沫50年,经历了三年困难时期、大跃进以及“***”,也赶上了如今的新时代。

    新中国成立后,丈夫谢中宝曾担任过村干部,每天早上起来就去上班了,夜里很晚才回来。家里的一切事情自然就全落在了高月云一个人的肩上。她除了每天要在生产队里挣工分外,还要照顾瘫痪在床的婆婆和公公。然而,温柔的微笑从未离开过她恬静的脸庞,她的贤惠很快赢得了家人和村邻的尊敬和好评,并赢得了各种荣誉。这一切,被年迈的高大盛夫妇看在眼里,他们十分心疼养女、女婿,就主动帮他们承担起照顾3个外孙的任务,还把多年的积蓄拿出来,接济养女一家的生活。高月云夫妇的3个孩子都是被养父母他们一手拉扯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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