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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阅万象(7)



    对虹影的作品,我其实很难做到真正理性意义上的解读,不知不觉间,就会被她带入了那个感染性和情感化都极强的叙事深渊,感觉像自己也经历了一次艰难的人生。合上书本,接下来思考现世的存在,我只觉余悸犹在,在心底默默念想:不论以何种方式来度过这真实的人生,书里的事不要发生啊……的确,乱伦、畸恋、极端女性的非常态暴力,想象中发生的一切,倘要印证在这现实上,恐怕是几世造下的冤孽,那么虹影呢?似乎一切的事情在她的身上都能找到影子。虹影自己设计修剪左右不齐的离奇发型,从年轻时便一直身着低胸装,她拖着蒲包式的行囊满世界游荡,迷离而突兀的眼睛里闪烁着魔幻的影子,见证着夜风里、码头上、吧廊里许多分分合合、情欲交织的故事,再用自己独特的姿态,掘开一个个迷宫,然后带我们进去。很多人听过了,看过了,然后又走了,继续着一个又一个精彩或平庸的存在。只是,偶尔会想起这一个又一个美丽到歇斯底里的故事,想起世界上还有这么奇特的女人,她像一只红狐,带着魅惑的气息,纵身越过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仿佛是降落在自家书房的窗口一样灵巧,默无声息,眨眼间,又消失在幕间的野地里,待我们想要寻觅,她却早没了踪迹……

    说到最后,才是她的作品,若是没有虹影的存在,她一切的作品均是雾中尘埃。要说十几部的作品中哪个最好看,我要说的是:《女子有行》、《饥饿的女儿》、《阿难》都是一等的精彩绝伦。

    扶桑式的东方“圣女”

    ——读严歌苓小说《扶桑》

    半夜时分,我辗转难眠,起床阅读严歌苓的小说《扶桑》。在阅读的间歇,心里觉得特别沉重。当生活的苦难使我痛苦时,我的脑海中便会浮现出扶桑的形象。

    这是一个近似于“女巫”的形象。扶桑对于苦难的感知是“麻木”而“迟钝”的——也许,在她的那个自我里,根本没有痛苦这样的字眼,她对世事的变迁,也因了生存的需要,选择了无原则的妥协、顺从和接受。扶桑这一形象无疑是一个放大了的东方文化典型,带着点儿蒙昧的“女奴”性。让人在哀其“麻木”的同时,又不禁为她的女性个体的遭遇感到心痛。

    扶桑属于过去的一个时代,她身上带着旧时代的文化特征,糅合着封建的奴性文化。此文化对女性的迫害,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更是精神上的一种奴役。然而,扶桑又是独特的,在异样糟粕的生存环境下,她依然保持着善良、纯真和那没有原则、没有缘由的快乐和真诚。也因为这些,扶桑的身上有了一种“东方圣女式”的美感。

    我想,严歌苓在创造“扶桑”这一人物形象时,一定经历过了东西方文化的碰撞以及对东方糟粕文化的批判。然而,扶桑的生存,在苦难中的生存,却原来也是自由的。面对一些苦难对生命机体和精神的侵害,她完全没有了痛感。这是一种灵魂的麻木,还是东方文化的神秘滋养?扶桑的形象,是东方文化在西方存在中的一个具象,她如此深刻地展示了东方文化的独特魅力与神秘力量。当然,这其中也有批判,也有警醒、自省,更有深深的自豪。

    青春的末路

    ——读张悦然小说《樱桃之远》

    2006年6月21日,我在家里看张悦然2005年出版的小说《樱桃之远》,心里泛起一波一波的感动,为寻觅,为坚守,为那黑暗中的青春突破口,当然,还有同龄人中,作者那并不多见的才情。

    每个人的一生,都是一条长长的挂满珍珠、彩片的链子。链子的里面还有一个长长的芯子。对于这个芯子,悲观的人说:“它是永远不变的生、老、病、死。”理智者说:“它是一段长长的经历罢了。这是我们每个人都要经历的少年、青年、中年和老年。”

    可我想的是,这些都不要说。我是要看看那少年触礁时的心绪,那少在的沉默中悄然生长的爱情和友谊。一代一代,这样走过,困境成就了我们斑驳陆离的青春。这一切在杜宛宛、段小沐的青春和爱里,在错综盘结的人生中变轻。爱的末路,少年的友谊,一样托不起一个人生的变故和劫难。

    只有在这个时候,由少年向着青年转变的途中,才有这样复杂的心绪:难言的恨、无际的爱以及一次次的误会,和那错综复杂的重逢。少年心绪,最是复杂的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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