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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阅万象(4)



    读这本小书的时候,我感触最多的不是埃斯佩朗莎对美的感知力和她的天然哲思,而是她那清新、淡定的情怀,那是一种对梦想的期待和对梦想的默默努力。这种情怀使她在贫瘠的少女时代拥有了特有的幸福。写作使她拥有了走出芒果街的能力,在这个追逐的过程中,她的心灵也变得更加饱满。要知道,这样的温和与淡定,并不是属于生长在芒果街上的其他女孩子的。

    作者饱满而忧伤的心灵,像丰满多汁的桃子,任何轻微的碰触,都会留下甜蜜的印痕。于是,她把自己温柔的爱意,投射到小动物身上(如贪吃而多嘴的凯狄)。当然,作者的笔下也能捕捉到爱情的存在,这爱情掩埋在作者稚气的眼神里。

    独具文化魅力的黑人居住区“芒果街”,是故事展开的大背景,它渐行渐远并最终消失。在充斥着现代工业文明的美国主流社会中,这里残存着仅有的淳朴和温和的原始气息,与其他社区比起来,芒果街自然有它的妙处。这也许是作者对此念念不忘的原因之一吧。可那芒果街的落后与闭塞,又让每一个居住其间的女孩子,都怀揣一个逃离的梦想,这真是多么矛盾!

    作者展示出的正是一个女孩行进在这矛盾之中,桑德拉说:“走出去,是为了更好地回来,为那些不容易出去的人。”由此,我明白:这本小书之所以能在全球范围内畅销,就是因为作品传达出了人类共有的情感——对理想和希望的追逐、等待,以及对弱者的悲悯情怀。

    后来,桑德拉终于走出了她的“芒果街”,成了著名女作家,那时候她也已经34岁了。如果她少女时代的梦想丢失了,如果她忘怀了贫穷和混乱的“芒果街”,这本充满爱和期待的小书《芒果街上的小屋》也就不会出现在我们视野里了。

    人,是地域文化的产物,就像大地出产的番薯和荞麦一样。“你该知道从哪里来,到哪儿去,我的孩子。”那老妇人这样对桑德拉说。如果我们知道自己来自何方,又将去向何处,那也是一种特有的幸福。

    美丽女人的可歌人生

    ——读章含之作品《跨过厚厚的大红门》

    女作家的美丽有很多种,如:清淡孤傲的张爱玲,清秀婉约的李清照,敏锐俏丽的萧红,豪放旷达的丁玲,细腻温婉的冰心。第一次看到章含之的照片,我还是被她的美丽深深地震撼。我所欣赏的是她骨子里的精气神儿和卓异的个性。

    章含之在共和国的特殊时期担负过独特使命,主体的精神载负了共产主义的坚定信仰。她的生命历程是优雅高贵与虚空悲情、自由洒脱与束缚枷锁相交织混杂的过程。少女时期的章含之呈现出质朴的清纯,在20世纪70年代的外交舞台上她呈现出高贵干练的别样风采,晚年赋闲的章含之集文苑世家的雍容气度、简洁明朗与历尽人世沧桑的睿智于一身,自是最具风韵。

    20世纪六七十年代正是共和国积极与西方建交的时期,风华正茂的章含之是北京外国语学院的高才生,能说能写,秉承了其父章士钊心系国政的价值趋向,又颇具胆量,正是祖国需要的外交人选。她由一个渴望温暖小家庭的大学老师,踏上了外交的红地毯,并成为一颗璀璨的明星。

    正是在外交生涯中,她结识了极富诗人气质的外交才俊乔冠华,并谱奏了一曲爱情的高歌。德国杜宾根大学哲学博士出身的乔冠华,是六七十年代叱咤国际舞台的外交家和卓越的军事评论家,也是典型的富有个性的知识分子,自然也成为“***”中最受冲击的政府人员之一。然而,他生命中最动人的爱情却在这疾风暴雨的当口摇曳而至……“那场冷酷无情的斗争告一段落时,我和冠华十分盼望早日成个家……我们只觉得筋疲力尽,只盼望有个风平浪静的港湾可以歇息片刻。”然而,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正如章含之所说,“我在幸福之时却全然没有想到复杂的政治因素会渗透到我生活的每个细胞”,她对美好生活的憧憬被现实击得粉碎。从心有灵犀的相见相惜,到天上人间的生死别离,十年风雨十年情,章含之和乔冠华的爱情被蒙上了一层褐灰的雾气。

    随着对书的阅读,我逐渐发现这位70年代的杰出外交官同样也是一个天真、率直的女人,在讲求严谨通达的政治生涯中,她秉持着“人生是有情人生”的信念,无所讳忌地洋溢着她充沛的情感,并幸运地遇到了相知相爱的“乔老爷”。这一绺情感的馨香,算得上人生的一种别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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