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眨眼十数年
更新时间:2013-12-24 本书阅读量:次
斟酌片刻,子青点点头给了银子,“如此,谢过老先生了。” 一抬头云华便看见这般,子青面色有几分凝重,微微皱着眉,虽是说笑着乘车回去,可脸上还是有难掩的愁绪,云华只好奇是什么事能让子青这般在意,就说当年率兵做前锋攻打匈奴的时候,数九寒冬,三万对峙匈奴五万,也没有这般在意过。如今这倒是怎么了,这算命的老先生到底说了什么?能比这万里江山、保卫家国更让他在意? 才下了马车韵丫头又欢呼开来,“大哥哥,二哥哥,韵儿回来了,韵儿去逛庙会了。” 最先迎出来的是王玉明,一身绿色窄袖罗衫,双手叉腰,“好啊,你这丫头还敢回来,忘了怎么答应二哥我的了,今次看我怎么修理你这小丫头。”说着便去抓韵丫头,王玉明今年刚满十岁,承袭了子的武艺,只性子别扭了些,太过直率反而有些偏执。 韵丫头咯咯的笑着躲过去钻进后来出来的人怀里,“大哥哥,大哥哥,你得拦着二哥哥,不然他若把我打坏了,以后就没有丫头给大哥哥你带糖葫芦吃了。”王玉安是王家长子,性子较玉明温顺些,思虑的也多些,今年十四,三个人中只有玉安还算省心,云华看着笑闹的三人忍不住叹了口气,只不过玉安这孩子心事太重了些。 “好啊,韵丫头你只想着大哥了,把我放哪去了?”玉明冲过去挠韵丫头的痒痒。 “带了、、带了的、、二哥哥,真真带了。是二哥哥喜欢的,鬼脸面具。”韵丫头连连告饶。 小厮过来拿了东西云华便挽着子青进门,好不热闹。 是夜,子青披了衣服,院子里有些冷,月光也不是太好,朦朦胧胧的。至于那算卦先生的话信也罢,不信也罢,心里却总有几分挂怀。 云华只看见这几天子青精神总不是太好,子青若是不想说,你怎生问他也不会说,每次云华去书房送茶总会看见子青盯着桌上的古琴发呆,一呆,就是好几个时辰。 七月十八这天傍晚的时候,有个打马的灰衣人说是从上京过来,要见王将军。 玉安把人安置到了客厅便去书房寻父亲,那时子青正盯着半卷残谱发呆,“父亲,有位先生说是从上京过来,想要见您,说是带了您故人的东西过来。” 子青“嗖”的一声站起来,直觉就是青墨,一定是青墨,丢了那半卷残谱匆匆赶往客厅,客厅里那人一身灰衣,风尘仆仆,似乎是连夜赶路过来,脸上有掩不住的倦色。子青拱了拱手,“先生是从上京过来的?” “是,将军,小人受青墨先生委托给将军带了样东西过来,”把琴递给子青,是青墨惯用的那把琴,青墨从来是不离身的,“先生有话让我转达将军,将军还是尽早离开为好。” “青墨呢?” “先生在上京,已遭遇不测,只怕连骨灰也寻不见了。将军听先生一句,快些离开吧。”
本家的天也不暖啊,本以为二小子这么些日子没见总该学精明些,可看来此次贬谪,该是了,如此不长进,这个年纪的还要带着妻儿奔波,着实没做好一个丈夫,也没做好一个父亲,才下马车便看见了韵丫头牵着流菲过来,笑如三月桃花,“爹爹,你可让韵丫头好等,竟真真不要韵丫头跟流菲了不成。”韵丫头已然有了些稳重的气息,流菲挣开韵丫头的手跑过来,“才不会呢,爷爷不管娘亲也不会不要流菲的,哦,爷爷。”流菲抓着我的手不放,一个劲的摇,这个流菲,倒是把韵丫头的性子学的半分不落。 玉安带了少友和孩子过来,少友恭敬的叫了岳丈,少友这孩子我心里是喜欢的,懂礼数,人又老实安分,只或许我在家的日子确实少了些,总显得跟我有些生疏,我笑笑应了,是个省心的孩子,“父亲,进去在说话吧,外面着实冷了些。铺子还没收,流芳还未回来。” 我点头,流菲牵着我的手热络的很,不停的说些遇到的趣事,还有本家的一些琐事,倒是流年安静了些,流年比流菲要小一些,今年才满四岁。进了屋我拉过流年,“流年进来没有什么高兴的事要与爷爷说么。” “流年素日都与流菲姐姐一起,流菲姐姐高兴的事流年也高兴。” “哦,流年最近在看些什么书?” “千字文,有时候也会去父亲书房看些简单的古诗。”流年的性子着实太安静了些,胆子也小,想来素日跟着流菲也没历练出些什么来,少了些小孩子的天真与嬉闹。然后流年又小心的奉茶。 没过一会便听得门外传来一阵朗笑,想来是流芳回来了,流芳这孩子,打小跟我住过几年,倒是颇得我心的。“我进门看见这马车便知是爷爷过来了。倒是真真被我猜中了。”流芳的气质颇像玉安,只性子开朗多了,玉安得此一子该是欣慰的。这铺子连着以后都交给流芳打点定然是放心的。“爷爷这次要住几日?我好安排日程咱们爷俩好去玩乐。” “不行,不许你跟我抢爷爷。”倒是流菲先跑过来挡在了前面,流年乖乖的坐在一旁。 “你这丫头,”流芳弯着腰笑着拿手指点了点流菲的额头,“爷爷来了就忘了哥哥,看爷爷走了我待怎么收拾你。” “不管,你若敢,我就把你做的坏事都告诉爷爷,让爷爷先打你,哼,”先皱了皱鼻子。 一直没有看见玉明,倒是少友开了口,“二哥去山上祈福去了,大概晚饭时间能回来。”说话没有半分不得体,想来平日里也该是内外帮衬着玉安的。 当初韵丫头带他回来的时候,还是个落第的落魄书生,不知怎么与韵丫头结识,也不知怎么就得了韵丫头的芳心,可难得能忍得了韵丫头的脾气,当初一见他看是一身落魄可一身气质却没有半分失落,便知若入了官场该是个人物,可怎奈,就是发誓此生都不愿入朝为官,至于什么缘由,我不大愿意关心,若是不愿做官,我倒是开心了些,可无奈,玉明竟然又走了这条路,真真,难道都是命数不成? 看这几个小家伙,不自觉的觉着自己也年轻了不少,是啊,年轻总是好的,有多少梦想都尚有能力去追逐,有多少责难,也都还有心力去承担。 傍晚玉明回来,流风这小子叫过了人便与流菲闹做一团,真真是小孩子脾性,玉明脸上倒是有了几分沧桑,是啊,三十的人了,不小了,该长大了,小时有母亲护着,后来大哥护着,此番贬谪或许不是什么坏事。“二小子,今后有何打算。” “此番去江城做御史也好,只这文官果不如武官自在,规矩也颇多了些,如今怕是武将也无甚用处了。” “正所谓文治国武安邦,这太平盛世倒是好的,当初我便不该让你修习这番武艺。” “爹爹老了,再也不复当年了。难道,” 听得二小子这感叹,我倒是有了些许喟叹,这小子,眼光终是短浅了些,朝堂之事,又是谁能说的清楚的。“玉明,”玉安亦进来坐下打断了玉明,“旧事休在提起,爹爹好不容易回来,便是团聚就好。”玉安的腿还是那样,求医无数也便听之任之了,若再说这陈年旧事,我是脱不了罪责的,唯对不起云华和玉安,“爹爹,三月初一又刚好有庙会,可要带这些丫头小子们去转转?” 又说起这庙会,想当初那老先生所算三个卦术已然实现了两个,只这最后一个,要我等到何时?复又说起这庙会,一切的因缘变数都是由那时起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