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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是鸡,电影是蛋【拨浪鼓咚咚响观后感】(4)

  这是我从业以来见过的最有干劲的剧组。让我感动的地方有很多很多,数不胜数,在此我分享其中一个小故事吧。

  全剧组都知道我想要一场雪,从故事开始落下,在故事结束融化。开机时间也是按照上一年的落雪期选择的,可惜天不遂人愿,一直没有下雪。一天早晨毫无征兆的开始飘落雪花,有点雪总比没有好,我当即调整拍摄内容,火急火燎的奔赴太极湾,拍摄苟仁在他儿子坟前祭奠的情节。当我们行至拍摄地跟前时,雪已经落了一层,不厚不薄的刚好盖住了下坡的路,使得剧组车辆无法通行。我正在头大时,见剧组所有成员自主的拔草扎捆用来扫雪,十冬腊月,零下20多度,大家却吹着热气冒着热汗,就这样硬生生扫开两公里山路,到达了拍摄现场。怕雪停下,没有歇息就急忙开始拍摄,竟然没有一个人有怨言。

  拍电影就是找麻烦,与多数有点想法的剧组一样,各式各样的问题会不断接踵而至,我们就这样痛并快乐地完成了拍摄。剧组成员也建立了稳固的友谊,我们时常聚在一起谈笑风生,调侃拍摄期间的种种窘迫用来下饭。

  博君一乐

  为了最终跟观众见面,第二年补拍了一些人物增加了一些情节。不再解释。也算是跟深度影迷开一个会心的玩笑吧。

  面对面

  历经风霜,电影一举斩获了一系列国际国内的奖项。以为《拨浪鼓咚咚响》就能顺利跟观众见面了,不曾想疫情肆虐、经费无源,影片被市场拒之门外。

  2022年,大象点映团队看到了幕后纪录片深受感动,愿意帮我们垫付宣发费,并亲自推动影片全国公映。蔡总说让他们想起了大象点映创立时期制作的纪录片《我的诗篇》。他问我对票房有什么预期,我说希望你们不要亏钱,能把宣发费挣回来。大象点映就挑走了《拨浪鼓咚咚响》的重担。

  从创作到上映,历时五年,不可谓不波折,不管最终公映成绩如何,《拨浪鼓咚咚响》最终跟观众见面了,它正在实现它的社会价值,完成它的使命。我的初衷实现了,这已经让我乐得开了花。

  我和你

  故事时间是发生在2008年末,那是让人印象深刻的年份,但对我们这些野蛮生长的山区人来说却充满疏离感。随着城镇化的推进,大多数农村青壮年劳力涌入城市去捞金,广大农村却留下了没有生产能力的老年人和孩子,这一弱势群体被称之为“空巢老人”、“留守儿童”。农民兄弟为城镇化付出了难以估量的代价,所有的人好似都卡在了“去不了的远方,回不来的家乡”的地方,成为一个时期的阵痛。

  这让我不断想起奥运会的背景歌曲《我和你》,像是在说苟仁和毛豆,也像是在说我和世界的关系。同在一片天,却不在同一片地。

  年代的不同,又没有资金置景,难免会有穿帮的尴尬发生。比较明显的是智能手机出现在画面里,还出现一些不是那个年代的标语。发现穿帮内容,摄影美术都急了,我却认为没关系,从某种意义上说,每部电影都是在拍摄当下。

  电影的结尾是开放的,如银幕外我们还将继续的生活。戏如人生,从生活中开场,从生活中结束。

  让观众难过不是我想要的

  我想将它献给所有奋斗在社会底层的中青年打工人和留守的孩子们。许多朋友说他们看得潸然泪下,离开放映现场很久后心情依然不能平复,他们说像是受了委屈无处诉说的感觉。

  让观众难过不是我想要的。我找到作曲家仲伟,和他谈作曲配乐的事情。作为新现实主义为主要美学参考的电影,我知道任何配乐都是多余的。我们应该用客观事件本身说话。但我更希望:观众可以感动,但是不要让他们难过。

  我们就决定用极少的克制的音乐去疏导观众的情绪,让观众尽量得到释放,当他们走出影厅感受到的是温暖和感动。

  片尾长长的音乐中穿插了几句歌词,那是改编自我的家乡母亲哄孩子睡觉的摇蓝曲。“毛娃睡睡,狗娃睡睡,天上星星照着你。”

  我希望在那一刻,苟仁、毛豆以及白明明,乃至去世的奶奶,他们都蜷缩在妈妈的怀里酣睡,他们甜美、幸福、温暖、安全,没有一丝悲伤,也没有无法诉说的委屈,只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宝贝,有人爱,有人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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