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枫轩 > 雨枫书屋 > 经典名著 >

一九一八——一九二四年 大战和战后(10)



    一九二一年春和初夏,福克纳将他叫做《春色》的另一本书“用钢笔写成印刷字体”。由于爱斯蒂尔回来作第二次访问,在他们漫步时,他需要诗歌朗诵,在她离别时,他需要赠给她一本书。字写得漂亮极啦,但是随着夏季的消逝,他心烦意乱、落落寡欢更厉害了。眼下,生活和诗歌似乎都凝滞了。早先,斯塔克·杨表示愿意在纽约给他找个工作。秋天,他住在格林威治村,在第五街和四十三街拐角处的道布尔德·多兰书店里工作,书店老板是依丽莎白·普劳尔。虽然他很快就讨厌这项工作,可是他乐于卖书,干得也不错。他也喜欢摆“他生活中的悲惨故事”。他显然跛脚,走路时拄根拐棍。有几个熟人得到这样的印象:他喝得烂醉,在大战中他的头部以及腿和屁股都受过重伤。其他的人们则有一种模糊的认识,认为他忍受着精神上的创伤,虽然他们推断,他还不是完全克服不了。可大多数时间,他是飞在心里。他被画家们和作家们团团围住,有这些人在,他感到高兴,他自己默默无闻而又孤身一人,他也觉得舒心。他不受干扰,开始写诗少了,写小说多起来。然而不久,他发觉自己又受到妨碍。虽然写诗不再象以前那么多,可写小说不象预期的那么顺利。几个月来,他的心神不安,使他回到了奥克斯福,在那里担任了他曾经最不可能担任的工作。

    这在某种程度上是斯通干的。斯通为自己的被保护人远在他乡,投入陌生势力之中,于着毫无目的听人摆布的工作,心里感到不安,他安排福克纳在这个大学的邮政所担任所长,并劝他接受这个职务。”我强迫比尔结束了自己的谢绝和拒绝,接受这个工作,”他后来说,“他当了世界上曾经见过的最要命的邮政所长。”假若斯通劝他担任的理由是明显的,那么福克纳缄默的理由则不明显。“这件事一直使我们都惊讶不已,”他的兄弟穆里说“正如人们所说的,这儿有一个人对邮件毫无兴趣,连他自己的邮件都从来不看,却被郑而重之地任命为别人邮件的保管者。”但福克纳现在已经二十四岁,虽然他和他父亲的关系缓和了,可继续依赖使他感到难堪。自他从战争回来已三年有余,发生的事情没有一件表明,他能靠写作维持生活,他也讨厌干零活。他在一个小邮政所工作,可以自食其力并且仍然可以支配他自己的时间。

    已知他对这项工作的看法,这项工作实际上只是一个小小的不便。他感到不安定时,就干脆关掉邮政所的门,走山到树林中去或者到高尔夫球场去。在炎热的日子或雨天,他留在工作岗位上,读书或与朋友们玩牌,其中的一两个人是他雇佣来干零活的职员。他认为是重要的邮件,亲自定期进行处理;他认为不重要的邮件,诸如大学的公报和目录等,他就堆在几辆大车里,当心绪来临时,火速发出或递送;他认为是零碎废物的邮件,就干脆扔掉。他将比较有趣的期刊放在邮政所后面保存数日,他在那儿设了一个阅览室,供邮政所长及其朋友们欣赏。

    邮件虽是个小问题,邮政的顾客们却逐渐认为是个大问题。时间不正规、不可思议的拖延、稀奇古怪的损失引起了非难,对公仆的态度也有烦言。福克纳对朋友们迁就,对熟人彬彬有礼,对闯入的陌生人则粗里粗气。大多数责难暂时还是非正式的、善意的:有一个学生刊物拐弯抹角他说,邮政所长的格言是“决不将邮件积压起来”,而办公时间为每星期三十一点二十至十二点。终于不满超过了公众的忍耐限度并战胜了官方的冷淡态度,迫使进行一次调查。但在这期间,结果是三年,福克纳稍为挣了点钱。不久,他买了一辆汽车,这使他易于安排同菲尔一道郊游和与女人们一块儿秘密乘车游玩。

    从纽约回来后的三年间,福克纳继续在学生刊物上发表作品——几幅画、题为《山》的印象派的一篇小品文和几篇评论。一九二二年六月,他在《两面人》杂志上发表了题为《肖像》的一首诗。那是一个声誉同益著称的小杂志。但随着唯美主义吸引力的消逝,他的写作开始变化。不久,他更多地修改诗歌,野诗较少。虽然他的第二眷诗集《绿色的枝条》在一九三三年发表,其中的许多诗的时间是从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初开始的,肯定没有一首诗是在一九二六年以后写的,他的诗歌创作慢下来的时候,他的评论的创作则崛起了,其中包括对W·A·培西及康拉德·爱肯这样的诗人、尤金·奥尼尔这样的戏剧家们和约瑟夫·黑献梅尔这样的小说家们的评论。和这些年的诗歌与绘画不同,这两种作品表明进展小,评论从事的问题是他几年里不断地予以关注的。


作品集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