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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中,人人都是“无名”:它是凋敝时代的个人史诗、动荡时光中的群像纪录(3)

这不是谍战片,这是美国往事民国版,或是《民国往事:间谍篇》

  我不需要线索,不需要情节,我看他们吃饭、听他们说话,盯着他们的眼睛,观察他们对无关的人的态度,我就知道谁是真正的为了什么在活着、在做事。

  何主任在广州沦陷后完成了人生方向的转变,最早的国民党都是革命者也是在为了救亡图存,他审讯犯人那一串天天说的套路话一直在提示广州侥幸存活之后他真的对国民党失去了信心,虽然后面那段都是歪理,但前半段都是真意;从叶秘书可以天天去歌舞厅不动声色地保护自发暗杀日本人的姑娘就可以知道:他不在乎日本士兵的死活但向往平凡俗世的朴素生活,当方小姐对他说我会嫁给一个劳工,或者一个知识分子,你可以自己去死了吗?表露出的厌恶时,他的身不由己、由衷欣赏和欲言又止显露了他和何主任是一样的人。

  我想这个“无名”的立意,是可以禁得住时光的冲刷和洗涤的,它不是一部谍战片、悬疑片,争论它是商业片还是文艺片更是毫无意义。

  它是凋敝时代的个人史诗、动荡时光中的群像纪录。

  沉寂3年后的电影院应该有这样的一部电影。

  可能它是沉重的,不适合“贺岁档”,但它是充满力量的,它揭露了悲剧本质来抚慰我们的悲伤。适合这个“春节档”,一段漫长封禁时光后的复苏长假。

  有的人贵为公爵,在大头兵眼里是个nobody,现在却成了两国谈判博弈的棋子,死了也是nobody。

  有的人位高权重,因为骑墙,保不住博弈的棋子,自己也成了没有价值的废棋,还是个nobody。

  有的人做了大事,杀了公爵阻止了两国和谈,为地下党立了功,却看不到大势所趋,贪生怕死,弃明投暗,对投靠的敌对派来说是个nobody,对自己的同党来说,也是个nobody。

  有的人自以为穿着西装、每天能审讯“犯人”,拿着别人的生杀大权,就能自保,即使同僚也能毫无犹豫的下手,结果被“冤”为地下党而死,也还是个nobody。

  有的人就算一再出现转机,好像沾满了鲜血也不用负责,完不成职责也不想切腹赖活,就算最后只想卸甲归田,还是被他人割破了肚皮,也是个nobody。

  出身高贵富足,为了理想做了特工的,最后隐姓埋名逃亡;一腔热血,不惜用色诱人杀敌的,最后被烂人盯上先奸后杀;战争让女人更悲惨。

  不论你是谁,都是“无名”。它的立意,是红楼梦似的,千红一哭、万艳同悲。白茫茫大地一片真干净。

  从另一个角度看,所有的贪生怕死,随波逐流,见风使舵都没有活路,只有下定决心为了某种看不见的信念一条路走到黑的人的人生反而有一点点意义。

  只有挣扎着能活出一点点人样的人,有悲悯心的人才能勉强抓住巨浪中的一两朵小小的浪花。

  反正都是“渺小尘埃”,不如活得尽兴一点,不如不管未来的未知,就这么一条道走到黑,努力活成自己喜欢的样子,至少不辜负自己。

  这好像是无名反向给我们的力量,那样的乱世,还有人那样活过。

比起其他剧本杀电影、长视频电影、话剧电影、小品电影、MV电影,《无名》是最电影的电影

  场面一:

  说电影是王一博的MV的,可能“蒋委员长万岁”的锅炉下站了一排等待枪毙的工人,他们被从背后随机击毙对你毫无意义。

  你也看不出来之前麻木等待的人里,为什么突然站出来一个人说,我们不知道,肯定不是我们,因为我们不会把“脏东西”放到我们自己要喝水的井里,因为枪对准了一个孩子的后脑勺,而站出来的男人和孩子颇有几分相似,可能是父亲要保护儿子。

  还有被水泥浇灌的那一幕让人更加心碎,所有人眼睁睁地看着水泥浇下来,有人手里举着一束佛珠,而其中一个闭上眼的特写镜头,看起来有一种解脱感,是什么样的社会让他们生不如死。

  场面二:

  在一个平平无奇的日本找水小队能用那么残忍的方式杀完根本没有惹到他们的远比他们多的普通中国工人后,那只看向他们的哀鸣的羊转眼就被炖成了一锅羊肉。

  在这个看起来略显轻松的场面里,信息量极大,这帮人又是什么呢,还是无名。

  他们可能已经是日本最后一批青壮年男子了,有的人有骄傲的航空兵哥哥,又如何呢,一、他的哥哥已经死了;二、他马上也要死了。

  即便有皇家血统的公爵,又如何呢,他掉了链子不自知、找水喝到臭水也不知情、高兴地去为浇灌水泥倒计时,这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愉快的暑期实践,他用手指假装胡子贴在人中上说,你们看我像谁的时候,没有人知道他长得像裕仁天皇。在这里,天皇也是个无名。他还仿佛亲民地说,我以后会怀念你们的。不好意思,公爵阁下,你马上要被枪击了,你也不过是两国交战一枚博弈的棋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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