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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语类·卷一百三十四·历代一(2)


  通鉴文字有自改易者,仍皆不用汉书上古字,皆以今字代之。南北史除了通鉴所取者,其余只是一部好笑底小说。
  明仲看节通鉴。文定问:“当是温公节否?”明仲云:“豫让好处。是不以死生二其心,故简子云:‘真义士也!’今节去之,是无见识,必非温公节也。”方。
  温公无自节通鉴。今所有者乃伪本,序亦伪作。
  通鉴例,每一年或数次改年号者,只取后一号。故石晋冬始篡,而以此年系之。曾问吕丈。吕丈曰:“到此亦须悔。然多了不能改得。某只以甲子系年,下面注所改年号。”
  通鉴:“告奸者与斩敌首同赏,不告奸者与降敌同罚。”史记商君议更法,首便有斩敌首、降敌两条赏罚,后面方有此两句比类之法。其实秦人上战功,故以此二条为更法之首。温公却节去之,只存后两句比类之法,遂使读之者不见来历。温公修书,凡与己意不合者,即节去之,不知他人之意不如此。通鉴此类多矣。僩。
  通鉴:“事末利及怠而贫者,举以为收孥。”谓收之为奴婢,不得比良民。有罪,则民得以告之官而自杀之。僩。
  温公论才、德处未尽。如此,则才都是不好底物矣!”僩。
  或问温公才、德之辨。曰:“温公之言非不是,但语脉有病耳。才如何全做不好?人有刚明果决之才,此自是好。德,亦有所谓‘昏德’。若块然无能为,亦何取于德!德是得诸己,才是所能为。若以才、德兼全为圣人,却是圣人又夹杂个好不好也。”铢。
  才有好底,有不好底;德有好底,有不好底。德者,得之于己;才者,能有所为。如温公所言,才是不好底。既才是不好底,又言“才德兼全谓之圣人”,则圣人一半是不好底!温公之言多说得偏,谓之不是则不可。节。
  问:“温公言:‘聪明强毅之谓才。’聪明恐只是才,不是德。”曰:“温公之言便是有病。尧舜皆曰‘聪明’,又曰‘钦明’,又曰‘文明’,岂可只谓之才!如今人不聪明,便将何者唤作德也?”铢。
  温公以正直中和为德,聪明强毅为才。先生曰:“皆是德也。圣人以仁智勇为德。聪明便是智,强毅便是勇。”赐。
  陈仲亨问诸儒才、德之说。曰:“合下语自不同。如说‘才难’,须是那有德底才。高阳氏才子八人,这须是有德而有才底。若是将才对德说,则如‘周公之才之美’样,便有是才更要德。这个合下说得自不同。”又问智伯五贤。曰:“如说射御足力之类,也可谓之才。”义刚。
  温公通鉴不信“四皓”辅太子事,谓只是叔孙通谏得行。意谓子房如此,则是胁其父。曰:“子房平生之术,只是如此。唐太宗从谏,亦只是识利害,非诚实。高祖只是识事机,明利害。故见‘四皓’者辅太子,便知是得人心,可以为之矣。叔孙通嫡庶之说如何动得他!又谓高祖平生立大功业过人,只是不杀人。温公乃谓高祖杀四人,甚异。事见考异。其后一处所在,又却载四人。又不信剧孟事,意谓剧孟何以为轻重!然又载周丘,其人极无行,自请于吴,云去呼召得数万人助吴。如子房剧孟,皆温公好恶所在。然着其事而立论以明之可也,岂可以有无其事为褒贬?温公此样处议论极纯。”因论章惇言温公义理不透曰:“温公大处占得多。章小黯,何足以知大处!”扬。
  温公谓魏为正统。使当三国时,便去仕魏矣。升卿。
  胡致堂云:“通鉴久未成书。或言温公利餐钱,故迟迟。温公遂急结束了。故唐五代多繁冗。”见管见后唐庄宗“六月甲午”条下。方。
  温公之言如桑麻谷粟。且如稽古录,极好看,常思量教太子诸王。恐通鉴难看,且看一部稽古录。人家子弟若先看得此,便是一部古今在肚里了。学蒙。
  稽古录有不备者,当以通鉴补之。温公作此书,想在忙里做成,元无义例。闳祖。
  稽古录一书,可备讲筵官僚进读。小儿读六经了,令接续读去,亦好。末后一表,其言如蓍龟,一一皆验。宋莒公历年通谱与此书相似,但不如温公之有法也。高氏小史亦一好书,但难得本子。高峻唐人。通鉴中亦多取之。方子。
  匡衡传、司马公史论、稽古录、范唐鉴,不可不读。贺孙。
  致堂管见方是议论。唐鉴议论弱,又有不相应处。前面说一项事,末又说别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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