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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侮辱与被损害的人(第三部 第09章)(2)



    把他俩联系在一起的除了过去的关系外,还有某种别的、有点神秘的东西,建筑在某种打算上的类似于相互承担义务一类的东西……一句话,一定有某种类似东西。我也知道,公

    爵眼下觉得她是个累赘,然而他们的关系却并未中断。也许当时把他俩特别挂在一起的是打卡佳的主意,不用说,这事的始作俑者应是公爵。正是基于这一理由,公爵才托辞没有

    同伯爵夫人结婚(她倒的确提出过要同他结婚),而且终于说服了她,让她玉成阿廖沙同她继女的婚事。起码,根据阿廖沙过去说过的话,我得出了这样的结论,这些话虽然说得

    没心眼儿,但是我还是从中多少看出了点名堂。我还总觉得(这多多少少也是从阿廖沙同样的谈话中听来的),尽管伯爵夫人对公爵百依百顺,公爵不知什么原因还是有点怕她。

    甚至阿廖沙也注意到了这点。后来我才了解到,公爵非常想把伯爵夫人嫁出去,随便嫁给什么人都行,也部分出于这一目的,他才送她到辛比尔斯克省去消夏,他的如意算盘是替

    她在外省寻觅一位合适的郎君。

    我坐在那儿听他们说话,不知道怎样才能尽快同卡捷琳娜费奥多罗芙娜单独谈谈。外交官在回答伯爵夫人的问题,正大谈当前的政局,大谈即将开始实行的种种改革①,以

    及应不应当害怕改革,等等。他像个有权势的人那样,夸夸其谈,而且泰然自若。他在阐明自己的观点时,说得很精辟,也很聪明,但是这观点却令人作三日呕。他反复坚持这样

    一种观点,即这种改革和变革精神非常快就会带来一定的后果;人们看到这些后果后就会动脑筋好好想一想,这种新精神不仅会在社会上(不用说,是在社会的某一部分)消失,

    而且人们根据经验就会看到这样做是错误的,于是他们就会以加倍的劲头重新开始支持旧事物、经验,即使是可悲的经验,也是大有裨益的,因为它可以教会人们怎样维护这个救

    国救民的旧事物,并为此提供新的材料;因此,甚至应该希望现在这种冒冒失失的改革赶快走到极端。“离开我们是不行的,”他作结论道,“离开了我们还从来没有一个社会站

    得住脚。我们不会失去什么,而是相反,我们肯定能赢;我们将会卷土重来,卷土重来,我们当前的口号是:‘越糟糕越好’②。”公爵以一种令人生厌的赞许神态向他微微一笑。这位夸夸其谈的外交官见状得意极了。我也太蠢了点,居然想要提出反驳;我心里火烧火燎的,但是公爵不怀好意地瞪了我一眼,使我及时打住;他向我这边匆匆瞥了一眼,我

    觉得,公爵盼望的正是我会做出某种稀奇古怪的、血气方刚的举动;说不定他想看到的正是这个,于是他就可以欣赏我是怎样丢人现眼的了。与此同时,我深信,外交官肯定不会

    理睬我提出的反驳,说不定甚至对我这个人也不屑一顾。跟他们坐在一起,我觉得恶心极了;倒是阿廖沙救了我。

    他悄悄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请我过去说两句话。我猜一定是卡佳打发他来的。果然。一分钟后,我已经坐她身旁了。她先是把我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一遍,

    仿佛在暗自说道:“你原来是这样呀,”,在一开始的时候,我俩都没找到词儿来开始交谈。但是我相信,只要她一开口,就会口若悬河地停不下来,哪怕一直说到天明,阿廖沙

    所说的“就这么五六个小时的谈话”,倏地闪过我的脑海。阿廖沙就坐在我俩身旁,急切地等待我俩开口。

    ①指一八五八-一八六0年间俄国报刊的热门话题:即将废除农奴制、司法公开和新的书报检查条例等一系列改革。

    ②原文是法文。

    “你俩怎么不说话呀?”他微笑地看着我们,开口道。“坐到一块儿了,又不说话。”

    “啊呀,阿廖沙,你怎么这样……我们马上,”卡佳答道,“伊万彼得罗维奇,要知道,我们在一起有许多活要说,但是我又不知从何说起。我们真是相见恨晚,早一点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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