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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语类·卷一百九·朱子六(3)


  包显道言科举之弊。先生曰:“如他经尚是就文义上说,最是春秋不成说话,多是去求言外之意,说得不成模样。某说道,此皆是‘侮圣人之言’!却不如王介甫样,索性废了,较强。”又笑云:“常有一人作随时变通论,皆说要复古。至论科举要复乡举里选,却说须是歇二十年却行,要待那种子尽了方行得。说得来也是。”义刚。
  器远问:“今士人习为时文应举,如此须当有个转处否?”曰:“某旧时看,只见天下如何有许多道理恁地多!如今看来,只有一个道理,只有一个学。在下者也着如此学,在上者也着如此学。在上若好学,自见道理,许多弊政,亦自见得须要整顿。若上好学,便于学舍选举贤儒,如胡安定孙明复这般人为教导之官;又须将科目尽变了,全理会经学,这须会好。今未说士子,且看朝廷许多奏表,支离蔓衍,是说甚么!如诰宰相,只须说数语戒谕,如此做足矣。”敬之云:“先生常说:‘表奏之文,下谀其上也;诰敕之文,上谀其下也。’”贺孙。
  问:“今日科举之弊,使有可为之时,此法何如?”曰:“也废他不得。然亦须有个道理。”又曰:“更须兼他科目取人。”
  “今时文赋却无害理,经义大不便,分明是‘侮圣人之言’!如今年三知举所上札子,论举人使字,理会这个济得甚?今日亦未论变科举法。只是上之人主张分别善恶,擢用正人,使士子少知趋向,则人心自变,亦有可观。”可学问:“欧阳公当时变文体,亦是上之人主张?”曰:“渠是变其诡怪。但此等事,亦须平日先有服人,方可。”舜功问:“欧阳公本论亦好,但末结未尽。”曰:“本论精密却过于原道。原道言语皆自然,本论却生受。观其意思,乃是圣人许多忧虑做出,却无自然气象。下篇不可晓。”德粹云:“以拜佛,知人之性善。”先生曰:“亦有说话。佛亦教人为善,故渠以此观之也。”可学。
  今科举之弊极矣!乡举里选之法是第一义,今不能行。只是就科举法中与之区处,且变着如今经义格子,使天下士子各通五经大义。一举试春秋,一举试三礼,一举试易诗书,禁怀挟。出题目,便写出注疏与诸家之说,而断以己意。策论则试以时务,如礼、乐、兵、刑之属,如此亦不为无益。欲革奔竞之弊,则均诸州解额,稍损太学之额。太学则罢月书季考之法,皆限之以省试,独取经明行修之人。如此,亦庶几矣。木之。
  因言今日所在解额太不均,先生曰:“只将诸州终场之数,与合发解人数定便了。又不是天造地设有定数,何故不敢改动?也是好笑!”浩。
  或言太学补试,动一二万人之冗。曰:“要得不冗,将太学解额减损,分布于诸州军解额少处。如此,则人皆只就本州军试,又何苦就补试也!”焘。
  临别,先生留饭。坐间出示理会科举文字,大要欲均诸州解额,仍乞罢诗赋,专经学论策,条目井井。云:“且得士人读些书,三十年后,恐有人出。”泳。
  乙卯年,先生作科举私议一通,付过看。大概欲于三年前晓示,下次科场,以某经、某子、某史试士人。如大义,每道只六百字,其余两场亦各不同。后次又预前以某年科场,别以某经、某子、某史试士人,盖欲其逐番精通也。过欲借录,不许。过。
  先生言时文之谬,云:“如科举后便下诏,今番科举第一场出题目在甚经内;论题出在甚史内,如史记汉书等,广说二书;策只出一二件事。庶几三年之间,专心去看得一书。得底固是好,不得底也逐番看得一般书子细。”胡泳。
  先生云:“礼书已定,中间无所不包。某常欲作一科举法。今之诗赋实为无用,经义则未离于说经。但变其虚浮之格,如近古义,直述大意。立科取人,以易诗书为一类,三礼为一类,春秋三传为一类。如子年以易诗书取人,则以前三年举天下皆理会此三经;卯年以三礼取人,则以前三年举天下皆理会此三礼;午年以春秋三传取人,则以前三年举天下皆理会此春秋三传。如易诗书稍易理会,故先用此一类取人。如是周而复始,其每举所出策论,皆有定所。如某书出论,某书出策,如天文、地理、乐律之类,皆指定令学者习,而用以为题。”贺孙云:“此法若行,但恐卒未有考官。”曰:“须先令考官习之。”贺孙。
  李先生说:“今日习春秋者,皆令各习一传,并习谁解,只得依其说,不得臆说。”先生曰:“六经皆可如此,下家状时,皆令定了。”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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