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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语类·卷一百七·朱子四(7)


  侍先生到唐石,待野叟樵夫,如接宾客,略无分毫畦町,某因侍立久之。先生曰:“此一等人,若势分相绝,如何使他得以尽其情?”唐石有社仓,往往支发不时,故彼人来告。先生云:“救弊之道,在今日极是要严。不严,如何得实惠及此等细民!”炎。
  先生端居甚严,而或“温而厉”、“恭而安”;望其容貌,则见面盎背。当诸公攻“伪学”之时,先生处之雍容,只似平时。故炎祭先生文有云:“凛然若衔驭之甚严,泰然若方行之无畔。盖久而后得之,又何止流行乎四时,而昭示乎河汉!”炎。
  先生书所居之桃符云:“爱君希道泰,忧国愿年丰。”书竹林精舍桃符云:“道迷前圣统,朋误远方来。”先是赵昌父书曰:“教存君子乐,朋自远方来。”故嗣岁先生自家易之以此。若海。
  先生书阁上只扁南轩“藏书”二字。镇江一窦兄讬过禀求书其家斋额,不许。因云:“人家何用立牌榜?且看熹家何曾有之?”先是漳州守求新“贡院”二字,已为书去,却以此说:“彼有数百间贡院,不可无一牌,人家何用!”过。
  登先生藏书阁,南轩题壁上题云:“于穆元圣,继天测灵;开此谟训,惠我光明。靖言保之,匪金厥籯;含英咀实,百世其承!”意其为藏书阁铭也,请先生书之,刻置社仓书楼之上。先生曰:“只是以此记书厨名,待为别做。”振。
  “道间人多来求诗与跋,某以为人之所以与天地日月相为长久者,元不在此。”可学。
  先生因人求墓铭,曰:“‘吁嗟身后名,于我如浮烟!’人既死了,又更要这物事做甚!”或曰:“先生语此,岂非有为而言?”曰:“也是既死去了,待他说是说非,有甚干涉!”又曰:“所可书者,以其有可为后世法。今人只是虚美其亲,若有大功大业,则天下之人都知得了,又何以此为?且人为善,亦自是本分事,又何必须要恁地写出!”贺孙。
  信州一士人为其先人求墓碑,先生不许。请之不已,又却之。临别送出,举指云:“赠公‘务实’二字。”过。
  先生初欲正甫以沙随行实来,为作墓碑,久之不到。既而以旧人文字稍多,又欲属笔。汪季路亦不曾及是议,立祠堂于德兴县学,曾为德兴丞。为书“沙随先生之祠”六字。过。
  陈同父一子、一婿吴康,同来求铭文。先生是时例不作此,与写“有宋龙川先生陈君同父之墓”十二字。婺源李参仲于先生为乡旧,其子亦来求墓铭,只与跋某人所作行实,亦书“有宋钟山先生李公之墓”与之。过。
  寿昌因先生酒酣兴逸,遂请醉墨。先生为作大字韶国师颂一首,又作小字杜牧之九日诗一首,又作大字渊明归田园居一首。有举子亦乘便请之,先生曰:“公既习举业,何事于此?”请之不已,亦为作渊明阻风于规林第二首。且云:“但能参得此一诗透,则公今日所谓举业,与夫他日所谓功名富贵者,皆不必经心可也。”寿昌。
  先生语朋旧:“无事时不妨将药方看,欲知得养生之理也。”过。
  先生说:“南轩论熹命云‘官多禄少’四字。”因云:“平日辞官文字甚多。”过。
  因上亮隔,取中间一条为正,云:“事须有一个大本。”方。
  因对雨,云:“安徐便好。”昨日骤雨。今日方微下,已浃洽,悠悠未已,有周溥意,不似前日暴也。方。
  开窗坐,见窗前地上日色,即觉热;退坐不见,即不热。目受而心忌之,则身不安之矣。如许渤着衣,问人寒热,则心凝不动也。僧有受焚者,亦尔。方。
  先生于世俗未尝立异。有岁迫欲入新居而外门未立者,曰:“若入后有禁忌,何以动作?”门欲横从巷出。曰:“直出是公道,横则与世俗相拗。”淳。
  先生问直卿:“何不移入新屋居?”曰:“外门未立。”曰:“岁暮只有两日,便可下工。若搬入后有禁忌,如何动作?初三又是赤口。”义刚。
  寿昌问先生:“‘此心元自通天地,枉却灵宫一炷香!’先生游南岳诗。若在小龙王庙,还敢如此道否?”先生曰:“某却不曾到吴城山。”寿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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