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枫轩 > 雨枫书屋 > 经典散文 >

仙蒂瑞拉的主妇生涯 第五节(2)



  我们先替阿姨安顿下住处,搬来床,为她钉了窗帘,并给了她床单毛巾被枕头一套,领着她绕家转一遍,大约介绍了一下各处的摆放。阿姨很是机灵,什么东西说一遍就记住了,我都不相信,因为搁我,谁要一次跟我说这么多,我是肯定忘的。阿姨还很善于提问题,总问我这个怎么用,那个该使什么布。我对家务是一窍不通,原本还通点儿,自从怀孕起,十指不沾阳春水,家里的摆设都是婆婆弄的,一问三不知,最后纯粹就是婆婆与阿姨之间的·译。

  阿姨总要来领我的指示,而我天生不是被人伺候的命,不知道如何指示,总一挥手说,你看着办吧!你喜欢怎样就怎样,只要到时候我问你要的时候你知道在什么地方就行了。阿姨于是有了当家做主的主人翁使命感,很是愉快地手脚不停干活。

  第一晚,我们就吃上了阿姨摊的像模像样的鸡蛋饼。

  阿姨才到家,干活就已经上手了,吃完饭把大家都轰走,妈妈和婆婆坐客厅里无可是事,盘腿聊天,宝宝睡得沉沉。我规定一家人作息要改,不能迟于十点洗完澡,因为阿姨晚上十点半要睡觉的。

  我问阿姨,你每天几点起?她说六点。六点的新加坡,天一点都不亮,我都不晓得她起来做什么。便说,你六点半起好了。

  阿姨没听我的,一大早六点就准时起了。轻手轻脚把地都抹一遍,沙发拖出来,后面藏灰的地方擦干净,又把所有有灰的拐角全部弄整齐。等我中午起床的时候,阿姨已经跟着妈妈学烧饭了。妈妈指着案板上的菜说,THISIS辣椒,THISIS蒜瓣儿。阿姨很好学,学得认真,还把发音记在我昨天给她的记事本上。妈妈很高兴地说:“我今天把丢下多少年的英语都复习了一遍,我们聊天聊一早上了。”我诧异,想不出俩人能聊出个啥来。

  这一天,老人们出奇的闲,吃完午饭就都迷糊去了。我请阿姨也休息,阿姨摆头一笑说,我不累呀。

  家里厨房黏兮兮的橱柜都擦干净,瓷砖也锃亮。阿姨总能琢磨出活儿来,让我深感敬佩。于是悲哀地想,像我这么懒的人,万一哪天落魄了,比方说去了美国,又黑了下来,连个保姆都当不了,唯一能干的,就是盘腿坐下瞎白活,估计没两天就被网猫同学给打出来了。

  下午带着阿姨出去买她要求的干活工具,推着小车,把儿子也带着。

  儿子在车里不安分,扭来扭去,阿姨就坚持要抱着他。我们怕阿姨累着,说,放下吧,阿姨舍不得。我和劳工推车小车在前头走,只听阿姨跟后头边抱着小偶得,边唱歌似的唠叨个没完,冲着这个小毛头话不停嘴:“你怎么这么胖呀!你为什么不喜欢坐车车呀?你是不是喜欢看风景呀?这是小花猫呀,那是自行车呀!我们要过马路啦!”轻声细语甚是珍爱。心里暖暖的,也酸酸的,想来阿姨离家四个月,定是想儿子了,把对自己儿子的思念都寄托在偶得身上。

  劳工笑着说:“你妈还没走呢,接班人就到了。”我们以前就嘲笑我妈从早到晚嘴不停地跟儿子讲话,估计不超三个月,宝宝就会跟我们对嘴了。我们跟宝宝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大眼对小眼,不晓得该说些什么。

  妈妈算挑剔的了,对阿姨都非常满意,一天里嘱咐阿姨几次,要多休息,别累着了,还偷笑着跟我说,你这丫头命真好,随便从大街上拣一个,竟这么好。

  晚上,阿姨问我要了笔,给她家里写信。我听她在写信的时候,嘴里哼着快乐的乡曲。

  我喜欢她这个样子,我想,爱唱歌的人,总是开朗的。

  我真是好命!

  门的故事之遭遇大耳窿

  早上,劳工有MEETING,这是他一周唯一要早起的一天,而这是我一周唯一可以睡懒觉的一天。

  正睡得迷糊,听见劳工在大门口喊:“六,快来看!”不想起,不理他。听他叫声不断,“快来快来!”心下恼火,想来肯定是又找不到袜子了,或宝宝拉稀屎,继续不理。“快呀!看我家门上这是什么?”

  只好两眼都没睁一半地跑出去,一看,呆住了。

  满门满地都是鲜血。

  我第一个反应就是:“不是我干的。”

  过后又不太确认,很紧张地问劳工:“没见我有梦游的习惯吧?我昨晚不记得梦过杀人了。”劳工笑了,说:“杀人?尸体你搬哪里去了?”

  劳工摸了摸门上的血迹,说:“一半油漆一半血啦!”


作品集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