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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语类·卷八十一·诗二(2)


  古说关雎为王雎,挚而有别,居水中,善捕鱼。说得来可畏,当是鹰鹯之类,做得勇武气象,恐后妃不然。某见人说,淮上有一般水禽名王雎,虽两两相随,然相离每远,此说却与列女传所引义合。浩。
  王鸠,尝见淮上人说,淮上有之,状如此间之鸠,差小而长,常是雌雄二个不相失。虽然二个不相失,亦不曾相近而立处,须是隔丈来地,所谓“挚而有别”也。“人未尝见其匹居而乘处。”乘处,谓四个同处也。只是二个相随,既不失其偶,又未尝近而相狎,所以为贵也。余正甫云:“‘宵行’,自是夜光之虫,夜行于地。‘熠耀’,言其光耳,非萤也。虬,今之苦□。”贺孙。
  △卷耳
  问:“卷耳与前篇葛覃同是赋体,又似略不同。盖葛覃直叙其所尝经历之事,卷耳则是讬言也。”曰:“亦安知后妃之不自采卷耳?设使不曾经历,而自言我之所怀者如此,则亦是赋体也。若螽斯则只是比,盖借螽斯以比后妃之子孙众多。‘宜尔子孙振振兮!’却自是说螽斯之子孙,不是说后妃之子孙也。盖比诗多不说破这意,然亦有说破者。此前数篇,赋、比、兴皆已备矣。自此推之,令篇篇各有着落,乃好。”时举因云:“螽,只是春秋所书之螽。窃疑‘斯’字只是语辞,恐不可把‘螽斯’为名。”曰:“诗中固有以‘斯’为语者,如‘鹿斯之奔’,‘湛湛露斯’之类,是也。然七月诗乃云‘斯螽动股’,则恐‘螽斯’即便是名也。”时举。
  △樛木
  问:“樛木诗‘乐只君子’,作后妃,亦无害否?”曰:“以文义推之,不得不作后妃。若作文王,恐太隔越了。某所着诗传,盖皆推寻其脉理,以平易求之,不敢用一毫私意。大抵古人道言语,自是不泥着。”某云:“诗人道言语,皆发乎情,又不比他书。”曰:“然。”可学。
  △螽斯
  不妒忌,是后妃之一节。关雎所论是全体。方子。
  △兔罝
  问:“兔罝诗作赋看,得否?”曰:“亦可作赋看。但其辞上下相应,恐当为兴。然亦是兴之赋。”可学。
  △汉广
  问:“文王时,纣在河北,政化只行于江汉?”曰:“然。西方亦有玁狁。”可学。
  汉广游女,求而不可得。行露之男,不能侵陵正女。岂当时妇人蒙化,而男子则非!亦是偶有此样诗说得一边。淳。
  问:“‘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此是兴,何如?”曰:“主意只说‘汉有游女,不可求思’两句。六句是反覆说。如‘奕奕寝庙,君子作之;秩秩大猷,圣人莫之。他人有心,予忖度之;跃跃毚兔,遇犬获之。’上下六句,亦只兴出‘他人有心’两句。”贺孙。诗传今作“兴而比”。
  △汝坟
  君举诗言,汝坟是已被文王之化者;江汉是闻文王之化而未被其泽者。却有意思。
  △麟趾
  问:“麟趾驺虞之诗,莫是当时有此二物出来否?”曰:“不是,只是取以为比,云即此便是麟,便是驺虞。”又问:“诗序说‘麟趾之时’,无义理。”曰:“此语有病。”木之。
  时举说:“‘虽衰世之公子,皆信厚如麟趾之时’,似亦不成文理。”曰:“是。”时举。
  △召南鹊巢
  问:“召南之有鹊巢,犹周南之有关雎。关雎言‘窈窕淑女’,则是明言后妃之德也。惟鹊巢三章皆不言夫人之德,如何?”曰:“鸠之为物,其性专静无比,可借以见夫人之德也。”时举。
  △采蘩
  问:“采苹蘩以供祭祀,采枲耳以备酒浆,后妃夫人恐未必亲为之。”曰:“诗人且是如此说。”德明。
  器之问:“采蘩何故存两说?”曰:“如今不见得果是如何,且与两存。从来说蘩所以生蚕,可以供蚕事。何必底死说道只为奉祭事,不为蚕事?”木之。
  问:“采蘩诗,若只作祭事说,自是晓然。若作蚕事说,虽与葛覃同类而恐实非也。葛覃是女功,采蘩是妇职,以为同类,亦无不可,何必以蚕事而后同耶?”曰:“此说亦姑存之而已。”时举。
  △殷其雷
  问:“殷其雷,比君子于役之类,莫是宽缓和平,故入正风?”曰:“固然。但正、变风亦是后人如此分别,当时亦只是大约如此取之。圣人之言,在春秋易书无一字虚。至于诗,则发乎情,不同。”可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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