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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语类·卷七十八·尚书一(17)


  “天工人其代之。”“天秩、天叙、天命、天讨”,既曰“天”,便自有许多般在其中。天人一理,只有一个分不同。方。
  “同寅协恭”,是上下一于敬。方。
  “同寅协恭”,是言君臣。“政事懋哉!懋哉!”即指上文“五礼、五刑”之类。□。
  要“五礼有庸”,“五典五惇”,须是“同寅协恭和衷”。要“五服五章”,“五刑五用”,须是“政事懋哉!懋哉!”义刚。
  “天命有德,五服五章哉!天讨有罪,五刑五用哉!”若德之大者,则赏以服之大者;德之小者,则赏以服之小者;罪之大者,则罪以大底刑;罪之小者,则罪以小底刑,尽是“天命、天讨”,圣人未尝加一毫私意于其间,只是奉行天法而已。“天叙有典,敕我五典五惇哉!天秩有礼,自我五礼有庸哉!”许多典礼,都是天叙天秩下了,圣人只是因而敕正之,因而用出去而已。凡其所谓冠昏丧祭之礼,与夫典章制度,文物礼乐,车舆衣服,无一件是圣人自做底。都是天做下了,圣人只是依傍他天理行将去。如推个车子,本自转将去,我这里只是略扶助之而已。僩。
  △益稷
  问:“益稷篇,禹与皋陶只管自叙其功,是如何?”曰:“不知是怎生地。那夔前面且做是脱简,后面却又有一段。那禹前面时,只是说他无可言,但‘予思日孜孜’。皋陶问他如何,他便说也要恁地孜孜,却不知后面一段是怎生地。”良久,云:“他上面也是说那丹朱后,故恁地说。丹朱缘如此,故不得为天子;我如此勤苦,故有功。以此相戒其君,教莫如丹朱而如我。便是古人直,不似今人便要瞻前顾后。”义刚。
  “止”,守也。“惟几”,当审万事之几;“惟康”,求个安稳处。“弼直”,以直道辅之应之。非惟人应之,天亦应之。节。
  张元德问:“‘惟几惟康,其弼直’,东莱解‘几’作‘动’,‘康’作‘静’,如何?”曰:“理会不得。伯恭说经多巧。”良久,云:“恐难如此说。”问元德:“寻常看‘予克厥宅心’,作存其心否?”曰:“然。”曰:“若说‘三有俊心,三有宅心’,曰‘三有宅,三有俊’,则又当如何?此等处皆理会不得。解得这一处,碍了那一处。若逐处自立说解之,何书不可通!”良久,云:“宅者,恐是所居之位,是已用之贤;俊者,是未用之贤也。”元德问“予欲闻六律五声八音,在治忽,以出纳五言,汝听”。曰:“亦不可晓。汉书‘在治忽’作‘七始咏’,七始,如七均之类。又如‘工以纳言,时而飏之,格则承之庸之,否则威之’一段,上文说:‘钦四邻,庶顽谗说,若不在时,侯以明之,挞以记之,书用识哉!欲并生哉!’皆不可晓。如命龙之辞亦曰:‘朕圣谗说殄行,震惊朕师。命汝作纳言,夙夜出纳朕命惟允。’皆言谗说。此须是当时有此制度,今不能知,又不当杜撰胡说,只得置之。”元德谓“侯以明之,挞以记之”,乃是赏罚。曰:“既是赏罚,当别有施设,如何只靠射?岂有无状之人,才射得中,便为好人乎?”元德问:“‘五言’,东莱释作君臣民事物之言。”曰:“君臣民事物是五声所属,如‘宫乱则荒,其君骄’。宫属君,最大,羽属物,最小,此是论声。若商,放缓便似宫声。寻常琴家最取广陵操,以某观之,其声最不和平,有臣陵其君之意。‘出纳五言’,却恐是审乐知政之类。如此作五言说,亦颇通。”又云:“纳言之官,如汉侍中,今给事中,朝廷诰令,先过后省,可以封驳。”元德问:“孔壁所传本科斗书,孔安国以伏生所传为隶古定,如何?”曰:“孔壁所传平易,伏生书多难晓。如尧典舜典皋陶谟益稷是伏生所传,有‘方鸠僝功’,‘载采采’等语,不可晓。大禹谟一篇却平易。又书中点句,如‘天降割于我家不少延’,‘用宁王遗我大宝龟’,‘圻父薄违农父,若保宏父定辟’,与古注点句不同。又旧读‘罔或耆寿俊在厥服’作一句。今观古记款识中多云‘俊在位’,则当于‘寿’字绝句矣。”又问:“盘庚如何?”曰:“不可晓。如‘古我先王将多于前功,适于山,用降我凶德,嘉绩于朕邦’,全无意义。又当时迁都,更不说明迁之为利,不迁之为害。如中篇又说神说鬼。若使如今诰令如此,好一场大鹘突!寻常读尚书,读了太甲伊训咸有一德,便着鞔过盘庚,却看说命。然高宗肜日亦自难看。要之,读尚书,可通则通;不可通,姑置之。”人杰。
  义刚点尚书“作会”作一句。先生曰:“公点得是。”义刚。
  “明庶以功”,恐“庶”字误,只是“试”字。广。
  “苗顽弗即工”,此是禹治水时,调役他国人夫不动也。后方征之。既格而服,则治其前日之罪而窜之,窜之而后分北之。今说者谓苗既格而又叛,恐无此事。又曰:“三苗,想只是如今之溪洞相似。溪洞有数种,一种谓之‘媌’,未必非三苗之后也。史中说三苗之国,左洞庭,右彭蠡,在今湖北江西之界,其地亦甚阔矣。”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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