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语类·卷七十八·尚书一(12)
时间:2022-12-23 作者:黎靖德 点击:次
或问“诗言志,声依永,律和声”。曰:“古人作诗,只是说他心下所存事。说出来,人便将他诗来歌。其声之清浊长短,各依他诗之语言,却将律来调和其声。今人却先安排下腔调了,然后做语言去合腔子,岂不是倒了!却是永依声也。古人是以乐去就他诗,后世是以诗去就他乐,如何解兴起得人。”祖道。 “声依永,律和声。”以五声依永,以律和声之高下。节。 “声依永,律和声”,此皆有自然之调。沈存中以为“臣与民不要大,事与物大不妨”。若合得自然,二者亦自大不得。可学。 声只有五,并二变声。律只有十二,已上推不去。“声依永,律和声。”□。 “堲”,只训疾,较好。广。 “殄行”,是伤人之行。书曰“亦敢殄戮用乂民”,“殄歼乃雠”,皆伤残之义。广。 “纳言”,似今中书门下省。义刚。 问“夙夜出纳朕命惟允”。曰:“纳言之官,如今之门下审覆。自外而进入者既审之,自内而宣出者亦审之,恐‘谗说殄行’之‘震惊朕师’也。”人杰。 “稷契皋陶夔龙,这五官,秀才底官。所以教他掌教,掌刑,掌礼乐,都是那秀才做底事。如那垂与益之类,便皆是个粗啬底。圣贤所以只教他治虞、治工之属,便是他只会做这般事。义刚。 “舜生三十征庸”数语,只依古注点似好。广。 问:“张子以别生分类为‘明庶物,察人伦’,恐未安。”曰:“书序本是无证据,今引来解说,更无理会了。”又问:“如以‘明庶物,察人伦’为穷理,不知于圣人分上着得‘穷理’字否?”曰:“这也是穷理之事,但圣人于理自然穷尔。”道夫。 “方设居方”,逐方各设其居方之道。九共九篇,刘侍读以“共”为“丘”,言九丘也。人杰。 △大禹谟 大禹谟序:“帝舜申之。”序者之意,见书中,皋陶陈谟了,“帝曰:‘来!禹,汝亦昌言。’故先说“皋陶矢厥谟,禹成厥功”。帝又使禹亦陈昌言耳。今书序固不能得书意,后来说书者又不晓序者之意,只管穿凿求巧妙尔。广。 自“后克艰厥后”至“四夷来王”,只是一时说话,后面则不可知。广。 书中“迪”字或解为蹈,或解为行,疑只是训“顺”字。书曰:“惠迪吉,从逆凶,惟影响。”逆,对顺,恐只当训顺也。兼书中“迪”字,用得本皆轻。“棐”字只与“匪”同,被人错解作“辅”字,至今误用。只颜师古注汉书曰:“‘棐’与‘匪’同。”某疑得之。尚书传是后来人做,非汉人文章,解得不成文字。但后汉张衡已将“棐”字作“辅”字使,不知如何。“王若曰”,“周公若曰”,只是一似如此说底意思。若汉书“皇帝若曰”之类,盖是宣导德意者敷演其语,或录者失其语而退记其意如此也。“忱”、“谌”并训信,如云天不可信。 当无虞时,须是儆戒。所儆戒者何?“罔失法度,罔游于逸,罔淫于乐。”人当无虞时,易至于失法度,游逸淫乐,故当戒其如此。既知戒此,则当“任贤勿贰,去邪勿疑,疑谋勿成”。如此,方能“罔违道以干百姓之誉,罔咈百姓以从己之欲”。义刚。 “儆戒无虞”至“从己之欲”,圣贤言语,自有个血脉贯在里。如此一段,他先说“儆戒无虞”,盖“制治未乱,保邦未危”,自其未有可虞之时,必儆必戒。能如此,则不至失法度、淫于逸、游于乐矣。若无个儆戒底心,欲不至于失法度、不淫逸、不游乐,不可得也。既能如此,然后可以知得贤者、邪者、正者、谋可疑者、无可疑者。若是自家身心颠倒,便会以不贤为贤,以邪为正,所当疑者亦不知矣。何以任之,去之,勿成之哉?盖此三句,便是从上面有三句了,方会恁地。又如此,然后能“罔违道以干百姓之誉,罔咈百姓以从己之欲”。盖于贤否、邪正、疑审,有所未明,则何者为道,何者为非道,何者是百姓所欲,何者非百姓之所欲哉?夔孙。 问:“‘水、火、金、木、土、谷惟修,正德、利用、厚生惟和。’正德,是正民之德否?”曰:“固是。水,如堤防灌溉,金,如五兵田器;火,如出火、内火、禁焚莱之类;木,如斧斤以时之类。”良久,云:“古人设官掌此六府,盖为民惜此物,不使之妄用。非如今出之民,用财无节也。‘戒之用休’,言戒谕以休美之事。‘劝之以九歌’,感动之意。但不知所谓‘九歌’者如何。周官有九德之歌。大抵禹只说纲目,其详不可考矣。”人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