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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语类·卷七十三·易九(9)


  涣是散底意思。物事有当散底:号令当散,积聚当散,群队当散。渊。
  涣卦亦不可晓。只以大意看,则人之所当涣者莫甚于己私;其次须便涣散其小小群队,合成其大;其次便涣散其号令与其居积,以用于人;其次便涣去患害。但六四一爻未见其大好处,今爻辞却说得恁地浩大,皆不可晓。
  “刚来不穷”,是九三来做二;“柔得位而上同”,是六二上做三。此说有些不隐,却为是六三不唤做得位。然而某这个例,只是一爻互换转移,无那隔蓦两爻底。渊。
  问:“‘刚来而不穷’,穷是穷极。来处乎中,不至穷极否?”曰:“是居二为中。若在下,则是穷矣。”学履。
  “涣奔其机”,以卦变言之,九二,自三来居二,得中而不穷,所以为安,如机之安也。六三,是自二往居三,未为得位,以其上同于四,所以为得位。象辞如此说,未密。若云六三上应上九为上同,恐如此跳过了不得。此亦是依文解义说。终是不见得九来居二之为安,二之于三为得位,是如何。学蒙。
  “奔其机”,也只是九来做二。人事上说时,是来就那安处。渊。
  “涣其躬,志在外也”,是舍己从人意思。
  老苏云:“涣之九四曰:‘涣其群,元吉。’夫群者,圣人之所欲涣以混一天下者也。”此说,虽程传有所不及。如程传之说,则是群其涣,非“涣其群”也。盖当人心涣散之时,各相朋党,不能混一。惟九四能涣小人之私群,成天下之公道,此所以元吉也。老苏天资高,又善为文章,故此等说话皆达其意。大抵涣卦上三爻是以涣济涣也。道夫。
  “涣其群”,乃取老苏之说,是散了小小底群队,并做一个。东坡所谓“合小以为大,合大以为一”。又曰:“如太祖之取蜀,取江南,皆是‘涣其群’、‘涣有丘’之义。但不知四爻如何当得此义。”
  “涣其群”,言散小群做大群,如将小物事几把解来合做一大把。东坡说这一爻最好,缘他会做文字,理会得文势,故说得合。渊。
  “涣汗其大号。”号令当散,如汗之出,千毛百窍中,迸散出来。这个物出不会反,却不是说那号令不当反,只是取其如汗之散出,自有不反底意思。渊。
  “涣汗其大号”,圣人当初就人身上说一“汗”字为象,不为无意。盖人君之号令,当出乎人君之中心,由中而外,由近而远,虽至幽至远之处,无不被而及之。亦犹人身之汗,出于中而浃于四体也。道夫。
  散居积,须是在他正位方可。渊。
  “涣王居,无咎”。象只是节做四字句,伊川泥其句,所以说得“王居无咎”差了。上九象亦自节了字,则此何疑!
  △节
  “说以行险”,伊川之说是也。说则欲进,而有险在前,进去不得,故有止节之义。又曰:“节,便是阻节之意。”
  “天地节而四时成。”天地转来,到这里相节了,更没去处。今年冬尽了,明年又是春夏秋冬,到这里冢匝了,更去不得。这个折做两截,两截又折做四截,便是春夏秋冬。他是自然之节,初无人使他。圣人则因其自然之节而节之,如“修道之谓教”,“天秩有礼”之类,皆是。天地则和这个都无,只是自然如此。圣人法天,做这许多节,指出来。渊。
  “户庭”是初爻之象,“门庭”是第二爻之象。户庭,未出去;在门庭,则已稍去矣。就爻位上推,户庭主心,门庭主事。渊。
  问:“君子之道,贵乎得中。节之过虽非中道,然愈于不节者,如何便会凶?九二‘不出门庭’,虽是失时,亦未失为恬退守节者,乃以为凶,何也?”先生沉思良久,曰:“这处便使局定不得。若以占言之,且只写下,少间自有应处,眼下皆未见得。若以道理言之,则有可为之时,乃不出而为之,这便是凶之道,不是别更有凶。”又曰:“‘时乎时,不再来!’如何可失!”
  “安节”是安稳自在,“甘节”是不辛苦吃力底意思。甘便对那苦。“甘节”与“礼之用,和为贵”相似。不成人臣得“甘节吉”时,也要节天下!大率人一身上,各自有个当节底。渊。
  “节卦大抵以当而通为善。观九五中正而通,本义云:‘坎为通。’岂水在中间,必流而不止邪?”曰:“然。”又问:“观节六爻,上三爻在险中,是处节者也。故四在险初,而节则亨;五在险中,而节则甘;上在险终,虽苦而无悔,盖节之时当然也。下三爻在险外,是未至于节,而预知所节之义。初知通塞,故无咎;二可行而反节;三见险在前当节,而又以阴居刚,不中正而不能节,所以三爻凶而有咎。不知是如此否?”曰:“恁地说也说得。然九二一爻看来甚好,而反云凶,终是解不稳。”学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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