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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语类·卷七十一·易七(2)


  六四“白马翰如”,言此爻无所贲饰,其马亦白也,言无饰之象如此。学履。
  问“贲于丘园,束帛戋戋”。曰:“此两句只是当来卦辞,非主事而言。看如何用,皆是这个道理。”或曰:“‘贲于丘园’,安定作‘敦本’说。”曰:“某之意正要如此。”或以“戋戋”为盛多之貌。曰:“非也。‘戋戋’者,浅小之意。凡‘浅’字、‘笺’字皆从‘戋’。”或问:“浅小是俭之义否?”曰:“然。所以下文云;‘吝,终吉。’吝者虽不好看,然终却吉。”去伪。
  问:“‘贲于丘园’,是在艮体,故安止于丘园,而不复有外贲之象。”曰:“虽是止体,亦是上比于九,渐渐到极处。若一向贲饰去,亦自不好,须是收敛方得。”问:“敦本务实,莫是反朴还淳之义否?”曰:“贲取贲饰之义,他今却来贲田园为农圃之事。当贲之时,似若鄙吝。然俭约终得吉,吉则有喜,故象云‘有喜’也。”砺。
  问“贲于丘园”。曰:“当贲饰华盛之时,而安于丘园朴陋之事,其道虽可吝,而终则有吉也。”问:“‘六五之吉’,何以有喜?”曰:“终吉,所以有喜。”又问“白贲无咎”。曰:“贲饰之事太盛,则有咎。所以处太盛之终,则归于白贲,势当然也。”僩。
  “贲于丘园,束帛戋戋”,是个务农尚俭。“戋戋”是狭小不足之意。以字义考之,从“水”则为“浅”,从“贝”则为“贱”,从“金”则为钱。如所谓“束帛戋戋”,六五居尊位,却如此敦本尚俭,便似吝啬。如卫文公汉文帝虽是吝,却终吉,此在贲卦有反本之义。到上九便“白贲”,和束帛之类都没了。□。
  “贲于丘园”是个务实底。学履作“务农尚本之义”。“束帛戋戋”是贲得不甚大,所以说“吝”。两句是两意。渊。
  问:“伊川解‘贲于丘园’,指上九而言,看来似好。盖贲三阴皆受贲于阳,不应此又独异,而作敦本务实说也。”曰:“如何丘园便能贲人?‘束帛戋戋’,他解作裁剪之象,尤艰曲说不出。这八字只平白在这里,若如所说,则曲折多,意思远。旧说指上九作高尚隐于丘园之贤,而用束帛之礼聘召之。若不用某说,则此说似近。他将丘园作上九之象,‘束帛戋戋’作裁剪纷裂之象,则与象意大故相远也。”学履。
  问:“六五是柔中居尊,敦本尚实,故有‘贲于丘园’之象。然阴性吝啬,故有‘束帛戋戋’之象。戋戋,浅小貌。人而如此,虽可羞吝,然礼奢宁俭,故得终吉。此与程传指丘园为上九者如何?”曰:“旧说多作以束帛聘在外之贤。但若如此说,则与‘吝终吉’文义不协。今程传所指亦然。盖‘戋戋’自是浅小之意,如从‘水’则为‘浅’,从‘人’则为‘俴’,从‘贝’则为贱,皆浅小意。程传作剪裁,已是迂回;又说丘园,更觉牵强。如本义所说,却似与‘吝终吉’文义稍协。”又问:“‘白贲无咎,上得志也’,何谓‘得志’?”曰:“居卦之上,在事之外,不假文饰,而有自然之文,便自优游自得也。”铢曰:“如本义说六五、上九两爻,却是贲极反本之意。”曰:“六五已有反本之渐,故曰‘丘园’,又曰‘束帛戋戋’。至上九‘白贲’,则反本而复于无饰矣,盖皆贲极之象也。”铢。
  伊川此卦传大有牵强处。“束帛”解作“剪裁”,恐无此理。且如今将“束帛”之说教人解,人决不思量从剪裁上去。义刚。
  “白贲无咎”,据“刚上文柔”,是不当说自然。而卦之取象。不恁地拘,各自说一义。渊。
  △剥
  问:“‘上以厚下安宅’,‘安宅’者,安于礼义而不迁否?”曰:“非也。厚下者乃所以安宅。宅如山附于地,惟其地厚,所以山安其居而不摇。人君厚下以得民,则其位亦安而不摇,犹所谓‘本固邦宁’也。”僩。
  问:“剥之初与二‘蔑贞凶’,是以阴蔑阳,以小人蔑君子之正道,凶之象也。不知只是阳与君子当之则凶为复,阴与小人亦自为凶?”曰:“自古小人灭害君子,终亦有凶。但此爻象,只是说阳与君子之凶也。”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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