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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语类·卷六十九·易五(4)


  “坤只说得持守一边事。如干九三言‘忠信所以进德,修辞立其诚,所以居业’,便连致知、持守都说了。坤从首至尾皆去却一个头,如云‘后得主而有常’,‘或从王事,无成有终’,皆是无头。”文蔚曰:“此见圣人贤人之分不同处。”曰:“然。”文蔚。
  用之问:“忠信进德,有刚健不已底意思,所以属干道。敬义是持守底意思,所以属之坤道。”曰:“干道更多得上面半截,坤只是后面半截。忠信进德,前面更有一段工夫也。”子蒙。
  伊川说“内积忠信”,“积”字说得好。某“实其善”之说虽密,不似“积”字见得积在此而未见于事之意。学履。
  “内积忠信”,一言一动,必忠必信,是积也。“知至至之”,全在“知”字;“知终终之”,在着力守之。贺孙。
  伊川解“修辞立诚”作“择言笃志”,说得来宽。不如明道说云:“修其言辞,正为立己之诚意。”乃是体当自家“敬以直内,义以方外”之实事。学履。
  明道论“修辞立其诚,所以居业”,说得来洞洞流转。若伊川以“笃志”解“立其诚”,则缓了。高。
  “择言”是“修辞”,“笃志”是“立诚”。大率进德修业,只是一事,进德是就心上说,修业是就事上说。道夫。
  问:“‘内积忠信’,是诚之于内;‘择言笃志’,是诚之于外否?”曰:“‘内积忠信’是实心,‘择言笃志’是实事。”又问:“‘知至至之’是致知,‘知终终之’是力行,固是如此。然细思,恐知至与知终属致知,至之、终之属力行,二者自相兼带。”曰:“程子云‘知至至之’主知,‘知终终之’主行。然某却疑似亦不必如此说。只将‘忠信所以进德,修辞立其诚所以居业’说,自得。盖无一念之不诚,所以进其德也。德谓之‘进’,则是见得许多,又进许多。无一言之不实,所以居其业也。业谓之‘居’,便是知之至此,又有以居之也。”道夫。
  “内积忠信,所以进德也;择言笃志,所以居业也。”择言便是修省言辞,笃志便是立诚。“知至至之”,便是知得进前去。又曰:“‘知至’便是真实知得‘如恶恶臭,如好好色’。‘至之’便是真个求到‘如恶恶臭,如好好色’之地。‘知终’便是知得进到这处了;如何保守得,便终保守取,便是‘终之’。如‘修辞立其诚’,便是‘知终终之’。‘可与几’,是未到那里,先见得个事几,便是见得到那里。‘可与存义’,便是守得个物事在。一个是进,一个是居。进,如‘日知其所亡’,只管进前去;居,如‘月无忘其所能’,只管日日恁地做。”贺孙。
  问:“本义云:‘忠信,主于心者,无一念之不实。’既无不实,则是成德,恐非进德之事。”曰:“‘忠信所以进德。’忠信者,无一毫之不实。若有一毫之不实,如捕风捉影,更无下工处,德何由进。须是表里皆实,无一毫之伪,然后有以为进德之地,德方日新矣。”又问:“‘修辞’云,‘无一言之不实’,此易晓。‘居业’如何实?”曰:“日日如此行,从生至死,常如此用工夫,无顷刻不相似。”池录云:“本义说见于事者。”又曰:“‘知崇礼卑’,亦是此意。‘知崇’,进德之事也;‘礼卑’,居业之事也。”池录云:“进谓日见其新,居谓常而不厌。”僩。
  问:“文言六爻,皆以圣人明之,有隐显而无浅深。但九三一爻,又似说学者事。岂圣人亦有待于学邪?所谓‘忠信进德,修辞立诚’,在圣人分上如何?”曰:“圣人亦是如此进德,亦是如此居业。只是在学者则勉强而行之,在圣人则自然安而行之。知至知终,亦然。”又问:“如‘庸言之信,庸行之谨’,在圣人则自然如此,为‘盛德之至’;‘闭邪存其诚’,在圣人则为‘无斁亦保’,是此意否?”曰:“谨信存诚,是里面工夫,无迹;忠信进德,修辞居业,是外面事,微有迹在。圣人分位,皆做得自别。”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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