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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语类·卷六十八·易四(2)


  问“以功用谓之鬼神,以妙用谓之神”。曰:“鬼神只是往来屈伸,功用只是论发见者。所谓‘神也者,妙万物而为言’,妙处即是神。其发见而见于功用者谓之鬼神,至于不测者则谓之神。如‘鬼神者,造化之迹’,‘鬼神者,二气之良能’,二说皆妙。所谓‘造化之迹’者,就人言之,亦造化之迹也。其生也,气日至而滋息;物生既盈,气日反而游散,便是鬼神,所谓‘二气良能’者。鬼神只是以阴阳言。又分言之,则鬼是阴,神是阳。大率往为阴,来为阳;屈为阴,伸为阳。无一物无往来屈伸之义,便皆鬼神着见者也。”又问:“‘齐明盛服,以承祭祀’,却如何?”曰:“亦只是此往来屈伸之气。古人到祭祀处,便是招呼得来。如天地山川先祖,皆不可以形求,却是以此诚意求之,其气便聚。”又问:“祖先已死,以何而求?”曰:“其气亦自在。只是以我之气承接其气,才致精神以求之,便来格,便有来底道理。古人于祭祀处极重,直是要求得之。商人求诸阳,便先作乐,发散在此之阳气以求之;周人求诸阴,便焚燎郁鬯,以阴静去求之。”徐元震问中庸“体物而不可遗”。曰:“所谓‘体物不可遗’者,盖此理于人初不相离,万物皆体之,究其极只是阴阳造化而已。故太极图言‘大哉易乎’,只以阴阳刚柔仁义,及言‘原始反终,故知死生之说’而止。人之生死,亦只是阴阳二气屈伸往来耳。”□。
  符兄问“以性情言之谓之干”。曰:“是他天一个性情如此。火之性情则是个热,水之性情则是个寒,天之性情则是一个健。健,故不息。惟健乃能不息,其理是自然如此。使天有一时息,则地须落下去,人都坠死。缘他运转周流,无一时息,故局得这地在中间。今只于地信得他是断然不息。”盖卿。方子录云:“天惟健,故不息;不可把不息做健。”下同。
  问:“‘干者,天之性情,健而无息之谓干。’何以合性情言之?”曰:“‘性情’二字常相参在此。情便是性之发,非性何以有情?健而不息,非性何以能此?”僩。
  “干者天之性情”,指理而言也。谓之“性情”,该体用动静而言也。端蒙。
  问“干者天之性情”。曰:“此是以干之刚健取义,健而不息,便是天之性情。此性如人之气质。健之体,便是天之性;健之用,便是天之情。‘静也专’,便是性;‘动也直’,便是情。”□。
  问“干者天之性情”。曰:“此只是论其性体之健,静专是性,动直是情。大抵干健,虽静时亦专,到动时便行之以直;坤主顺,只是翕辟。谓如一个刚健底人,虽在此静坐,亦专一而有个作用底意思,只待去作用;到得动时,其直可知。若一柔顺人坐时便只恁地静坐收敛,全无个营为底意思;其动也,只是辟而已。”又问:“如此,则干虽静时,亦有动意否?”曰:“然。”□。
  问:“‘干坤,天地之性情。’性是性,情是情,何故兼言之?”曰:“‘干,健也’,动静皆健;‘坤,顺也’,动静皆顺。静是性,动是情。”淳。
  干坤是性情,天地是皮壳,其实只是一个道理。阴阳自一气言之,只是个物。若作两个物看,则如日月,如男女,又是两个物事。学蒙。方子录云:“天地,形而下者。天地,干坤之皮壳;干坤,天地之性情。”
  问:“以‘干’字为伏羲之文,‘元享利贞’为文王之文,固是。不知‘履虎尾’、‘同人于野亨’之类又何如?”曰:“此恐是少了字,或是就上字立辞,皆不可考。有罗田宰吴仁杰云:‘恐都剩了字。’如‘干坤’之类,皆剩了。”问:“若‘干坤’,则犹可言;‘屯蒙’之类,若无卦名,不知其为何卦。”曰:“他说卦画,便是名了,恐只是欠了字底是。”干。以下干卦。
  “元亨利贞”,在这里都具了。杨宗范却说“‘元亨’属阳,‘利贞’属阴”,此却不是。干之利贞,是阳中之阴;坤之元亨,是阴中之阳。干后三画是阴,坤前三画是阳。渊。
  文王本说“元亨利贞”为大亨利正,夫子以为四德。梅□初生为元,开花为亨,结子为利,成熟为贞。物生为元,长为亨,成而未全为利,成熟为贞。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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