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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语类·卷四十一·论语二十三(7)


  问:“颜子已是知非礼人,如何圣人更恁地向他说?”曰:“也只得恁地做。”榦
  黄达才问:“颜子如何尚要克己?”先生厉声曰:“公而今去何处勘验他不用克己!既是夫子与他说时,便是他要这个工夫,却如何硬道他不用克己!这只是公那象山先生好恁地说道,‘颜子不似他人样有偏处;要克,只是心有所思’,便不是了。尝见他与某人一书说道:‘才是要克己时,便不是了。’这正是禅家之说,如杲老说‘不可说,不可思’之类。他说到那险处时,又却不说破,却又将那虚处说起来。如某所说克己,便是说外障;如他说,是说里障。他所以嫌某时,只缘是某捉著他紧处。别人不晓禅,便被他谩;某却晓得禅,所以被某看破了。夫子分明说:‘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颜子分明是‘请事斯语’,却如何恁地说得?”又问:“上蔡‘先从偏处克将去’,其说如何?”曰:“也不特恁地。夫子说非礼勿视听言动,便尽包得了。如偏底固是要克,也有不偏而事为有不稳当底,也当克。且如偏於严,克而就宽,那宽中又有多少不好处要克。今看颜子说:‘夫子循循然善诱人,博我以文,约我以礼。’便是也要博文。博文又是前一段事。博文须是穷究得个事理都明,方解去‘克己复礼’。若不博文,则自家行得是与不是,皆不知。所以大学先要致知、格物,方去正心、诚意。‘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前面四项,只是理会这物事;理会得後,方去行。今若不博文,只要撮个尖底,也不解说得亲切,也只是大概绰得,终不的当。”又问“天下归仁”。曰:“只是天下称其仁。而今若能‘克己复礼’,天下自是称他是仁人,这也不须理会,只去理会那头一件。如吃饭相似,只管吃,自解饱;若不去吃,只想个饱,也无益。”义刚
  问:“‘天下归仁’,集注云:‘归,犹与也。’谓天下皆与其仁。後面却载伊川语‘天下归仁’,谓‘事事皆仁’,恰似两般,如何?”曰:“为其‘事事皆仁’,所以‘天下归仁’。”文蔚集注。
  问:“‘克己复礼为仁’,这‘为’字,便与子路‘为仁’之‘为’字同否?”曰:“然。”又问:“程先生云:‘须是克尽己私,皆归於礼,方始是仁。’恐‘是仁’字与‘为仁’字意不相似。”曰:“克去那个,便是这个。盖克去己私,便是天理,‘克己复礼’所以为仁也。仁是地头,‘克己复礼’是工夫,所以到那地头底。”又问“天下归仁”。曰:“自家既事事是仁,则天下之人见自家事事合仁,亦皆曰是仁。若自家设有一事未是仁,有一个人来说不是仁时,便是天下不曾皆与以仁在。”又问:“孔子答问仁之说甚多,惟此说‘克己复礼’,恐是僩录作“说得”。仁之全体。”曰:“只见得破,做得彻,都是全体。若见不破,做不彻时,便是‘克己复礼’,也是闲说。”僩录云:“若真见得,则孔子所答无非是全体;若见不得,虽是‘克己复礼’,也只没理会。”焘
  问:“程先生云:‘克己复礼,则事事皆仁,故曰天下归仁。’如何?”曰:“不若他更有一说云,‘一日克己复礼,则天下称其仁’为是。”大雅
  问:“程子曰:‘事事皆仁,故曰“天下归仁”。’一日之间,如何得事事皆仁?”曰:“‘一日克己复礼’了,虽无一事,亦不害其为‘事事皆仁’;虽不见一人,亦不害其为天下归仁。”植
  圣人说话甚实,不作今人谈空。故伊川说“天下归仁”,只作天下之人以仁与之。此是微言,惟颜子足以当之。浩
  问:“谢氏说:‘克己,须从性偏难克处克将去。’此性是气质之性否?”曰:“然。然亦无难易。凡气质之偏处,皆须从头克去。谢氏恐人只克得里面小小不好底气质,而忘其难者,故云然。”僩
  问“勿者,胜私复礼之机”。曰:“主在‘勿’字上。才觉非礼意思萌作,便提却这‘勿’字,一刀两段,己私便可去。私去,则能复礼而仁矣。都是自用著力,使他人不著,故曰‘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或问:“颜子地位,有甚非礼处?何待下此‘四勿’工夫?”曰:“只心术间微有些子非礼处,也须用净尽截断了。他力量大,圣人便教他索性克去。譬如贼来,贼子是进步与之冢杀。教仲弓以敬恕,是教他坚壁清野,截断路头,不教贼来。”铢因问:“‘克己复礼’,乾道也;主敬行恕,坤道也。’乾道是健决意,坤道是确守意?”曰:“颜子是近前与他一刀两断;仲弓是一面自守,久而贼自遁去。此亦只是一个道理。圣人教人,因其资之高下,故不同。要之,用功成德则一耳。”先生因曰:“今人只争个‘勿’字。常记胡侍郎云:‘我与颜子,只争一个“勿”字。颜子非礼便勿视,我非礼亦视,所以不及颜子。’因举说文云,‘勿’字势似旗。旗是挥止禁止之物。勿者,欲人挥止禁约其私欲也。”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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