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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痴(第三部 第九章)(5)



    “哦,我真高兴!”公爵高兴地叹了口气,“我曾多么为他担心!”

    “担心?看来,您已经有理由怀疑了?”列别杰夫眯缝着眼说。

    “哦,不,我是这么说说的,”公爵语塞了。“我说担心,真是愚蠢得可以。列别杰夫,帮帮忙,别把这话传给任何人……”

    “公爵,公爵!您的话在我的心里……在我心里深处,那里就是坟墓!……”列别杰夫把礼服贴在心坎处,激昂地说。

    “好,”好!……这么说,是贫尔迪先科?也就是,我想说,您怀疑费尔迪先科?

    “还有谁呢?”列别杰夫凝神望着公爵,悄悄地说。

    “哦,是的,当然喏……还会有谁……就是说,我又说错了,有什么证据呢?”

    “证据是有的。首先,他是在早晨7点,甚至是6点多时消失的。”

    “我知道,科利亚对我说过,费尔迪先科到他那里去了一下,说要到……我忘了,到谁那里,到一个好朋友家去睡个足。”

    “是到维尔金那里。这么说,尼古拉·阿尔达利翁诺维奇已经对您说了?”

    “他一点也没提及失窃的事。”

    “他是不知道,因为暂时我还对此事保密。这么说,他去维尔金家了;似乎事情没什么好奇怪的,一个醉汉到另一个跟他自己一样的醉汉那里去,尽管天还刚刚亮,又没有任何理由。但是这里却露出了踪迹:他走了,却留下了地址……现在,公爵,请注意一个问题:他为什么要留下地址?……为什么他绕个弯,特意去尼古拉·阿尔达利翁诺维奇那儿并告诉他‘去维尔金家里睡个足’。谁对他要走,甚至他正是要去维尔金那里感兴趣?为什么要告诉人家?不,这里有精妙之处,小偷的精妙之处,这就是说:‘瞧,我故意不隐瞒我的行踪,我怎么会是小偷呢?难道小偷会告诉他到哪儿去的吗?,这是一种想排除怀疑的过分的细心,也就是说,想擦去沙地上的足迹……您明白我的意思吗,我深深敬爱的公爵?”

    “明白,非常清楚地明白,但是这可是不够的。”

    “第二条理由:他的行踪是假的,他给的地址是不准确的。过了1小阶,也就是8点钟的时候,我已经去敲维尔金的门了,他住在五条街,我甚至还认识他。赞尔迪先科的影子也没有。虽然从女仆那里(她完全是个聋子)追问出来,一个小时前确有某个人敲过门,甚至用的劲相当大,连门铃也扯断了。但是女仆没有开门,她不想叫醒维尔金先生,也可能是她自己不愿意起来。这种事也常有。”

    “这就是您的全部证据吗?这不够。”

    “公爵,那么该怀疑谁呢,您倒判断判断?”列别杰夫非常动人地结束说,在他的苦笑中闪现出某种经验的神情。

    “您再好好看看房间和抽屉!”公爵沉思片刻后忧虑地说。

    “细细看过了!”列别杰夫更加动人地叹了口气说。

    “嗯!……何必,您何必要换掉这件常礼服呢?”公爵烦恼地敲了一下桌子,感叹道。

    “这是一出古老喜剧中提的问题。但是,心地无比善良的公爵,您把我的不幸已经太往心里去了!我不配这样对待。也就是说,我一个人不敢当;但是您也在为罪犯……为微不足道的费尔迪先科先生感到痛苦,是吗?”

    “是的,是的,您确实使我很不安,”公爵心不在焉和不满地打断了他的话,“那么,既然您这么深信这是费尔迪先科于的、您打算做什么呢?……”

    “公爵,我深深敬爱的公爵,别人还会是谁呢?”列别杰夫用越来越受感动的腔调巴结着说。“要知道没有别的人可以设想为那个人,因而,除了费尔迪先科先生,完全不可能怀疑别的人,要知道,这么说吧,这又是一条不利于费尔迪先科的证据,已经是第三条了:因为还是这个问题:别的人还会是谁?总不见得我该怀疑布尔多夫斯基先生吧,嘻-嘻!”

    “照您,多么荒谬!”

    “最后,总不是将军吧。嘻-嘻?”

    “简直胡说八道!”公爵几乎生气地说,他不耐烦地在座位上转来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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