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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广记·卷第二百四十九 诙谐五(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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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玄本

唐裴玄本好谐谑,为户部郎中。时左仆射房玄龄疾甚,省郎将问疾。玄本戏曰:"仆射病,可须问之。既甚矣,何须问也。"有泄其言者。既而随例看玄龄,玄龄笑曰:"裴郎中来,玄龄不死也。"(出《大唐》)

【译文】

唐朝人裴玄本喜爱开玩笑,任户部郎中。在左仆射房玄龄病重时,省署内的郎中们准备去探病,裴玄本戏谑地说:"房仆射患病有必要去探问,既然病得很重了,为什么还要去探问他病得轻重呢?"有人将裴玄本的这句话传给了房玄龄。等到裴玄本跟从大家一块儿去探望房玄龄时,房玄龄笑着说:"裴郎中来看我了,我看来不会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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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玄同

唐长孙玄同幼有讥辩,坐中每剧谈,无不欢笑。永徽中,在京会宴。众因语论及民间事,一人云:"醴泉县去京不远,百姓遂行盅毒。此邑须远配流,岂得令在侧近。"一人乃云:"若令配流处还有百姓,此人复行盅毒,岂不还更损人。"其人云:"若如此,欲令何处安置。"玄同即云:"若令玄同安置,必令得所。"诸人大喜,同即问之。答云:"但行盅毒人,并送与莫离支作食手。"(明抄本"手"作"子"。)众皆欢笑。贞观中,尝在诸公主席,众莫能当。高密公主乃云:"我段家儿郎,亦有人物。"走令唤取段恪来,令对玄同。段恪虽微有辞,其容仪短小。召至,始入门,玄同即云:"为日已暗。"公主等并大惊怪云:"日始是斋时,何为道暗,玄同乃指段恪,"若不日暗,何得短人行。"坐中大笑。段恪面大赤,更无以答。玄同初上,府中设食。其仓曹是吴人,言音多带其声,唤粉粥为粪粥。时肴馔毕陈,蒸炙俱下。仓曹曰:"何不先将粪粥来。"举坐咸笑之。玄同曰:"仓曹乃是公侯之子孙,必复其始,诸君何为笑也。"坐中复大笑。玄同任荆王友,所司差摄祭官祠社。于坛所清斋,玄同在幕内坐。有犬来,遗粪秽于墙上。玄同乃取支床砖,自击之。傍人怪其率,问曰:"何为自彻支床砖打狗。"玄同曰:"可不闻,苟利社稷,专之亦可。"(出《启颜录》)

【译文】

唐朝人长孙玄同,小时候就有讥讽善辩的才能,只要有他坐在那儿畅谈说笑,没有人不欢喜大笑的。唐高宗永徽年间,一次,长孙玄同参加京城里的宴会。席间,大家谈论到民间的一些事情。有人说:"醴泉县离京城不太远,那里的百姓历来实行培育一种害人的毒虫。这个县应当将他们全体发配到边远的地方去,怎么能让这些刁民呆在京城的近前呢?"另一个人说:"如果被流放的地方也有百姓,被流放去的人到那里后依然实行盅术,难道不是更加害人了吗?"前面那个人说:"如果是这样,想把他们安置在哪里呢?"长孙玄同应声说:"如果让我安置,一定能将这些人安排个他们应该去的地方。"在坐的人都非常高兴,异口同声地问他安置在什么地方?长孙玄同回答说:"如果这些人实行盅术害人,就将他们全部送到莫离支那儿作杀手。"在场的人听了后,都欢笑不止。唐太宗贞观年间,一次,长孙玄同主持一个有许多朝官参加的会议。所有与会的人,谁也抵挡不了他的谈锋。高密公主说:"我们段家男孩中,也有人才。"说完,派人去召呼段恪来参加这个会议,让段恪来对付长孙玄同。段恪虽然也有些善辩的才能,但是他长的身材矮小。段恪应召而来,刚一进门,长孙玄同就说:"天已经黑了。"高密公主等人都大吃一惊,说:"现在正是正午,为什么说天黑了呢?"长孙玄同指着段恪说:"如果不是天黑了,怎么能短(按:此处用'短小'义。)人行呢?"满屋人都哄堂大笑。段恪立时闹个大红脸,更无话对答了。长孙玄同刚任官职时,官府里设宴聚餐。府中有个主管库房的官员是江南吴郡人,说话还带着江南的家乡口音,叫粉粥为"粪粥"。当所有的菜都上齐了,这位仓曹说:"为什么不先将粪粥端上来?"在座的人都取笑这位仓曹。长孙玄同说:"这位仓曹也是公侯的子孙,一定是他的先人就这样讲话啊!大家为什么取笑人家呢?"在座的人又都哈哈大笑。长孙玄同担任荆王的近臣时,他被临时指派代理掌管祭祀的主管祠庙、社坛。一次,在社坛里做祭祀前的洁身静心准备时,长孙玄同坐在帐幕里面,来了一条狗,往坛墙上撒尿。长孙玄同俯身拾起一块垫床的砖头,向狗打去。旁边有人看见他打狗,认为他轻率,于洁身静心不利,问:"你为什么私自用支床的砖打狗?"长孙玄同说:"你听说过吗?只要有利于国家,专(按:谐音'砖'。)之也可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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