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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语类·卷二十·论语二(8)


  说“仁者,爱之理”,曰:“仁自是个和柔底物事。譬如物之初生,自较和柔;及至夏间长茂,方始稍坚硬;秋则收结成实,冬则敛藏。然四时生气无不该贯。如程子说生意处,非是说以生意为仁,只是说生物皆能发动,死物则都不能。譬如穀种,蒸杀则不能生也。”又曰:“以穀种譬之,一粒穀,春则发生,夏则成苗,秋则结实,冬则收藏,生意依旧包在里面。每个穀子里,有一个生意藏在里面,种而後生也。仁义礼智亦然。”又曰:“仁与礼,自是有个发生底意思;义与智,自是有个收敛底意思。”雉
  “爱之理”能包四德,如孟子言四端,首言“不忍人之心”,便是不忍人之心能包四端也。伯羽
  仁是爱之理,爱是仁之用。未发时,只唤做仁,仁却无形影;既发後,方唤***,爱却有形影。未发而言仁,可以包义礼智;既发而言恻隐,可以包恭敬、辞逊、是非。四端者,端如萌芽相似,恻隐方是从仁里面发出来底端。程子曰:“因其恻隐,知其有仁。”因其外面发出来底,便知是性在里面。植
  问:“先生前日以‘为仁之本’之‘仁’是偏言底,是爱之理。以节观之,似是仁之事,非爱之理。”曰:“亲亲、仁民、爱物,是做这爱之理。”又问:“节常以‘专言则包四者’推之,於体上推不去,於用上则推得去。如无春,则无夏、秋、冬。至於体,则有时合下齐有,却如何包得四者?”曰:“便是难说。”又曰:“用是恁地时,体亦是恁地。”问:“直卿已前说:‘仁义礼智皆是仁,仁是仁中之切要底。’此说如何?”曰:“全谓之仁亦可。只是偏言底是仁之本位。”节
  问:“‘仁者心之德’,义礼智亦可为心之德否?”曰:“皆是心之德,只是仁专此心之德。”淳心之德。
  知觉便是心之德。端蒙
  仁只是爱底道理,此所以为“心之德”。泳(爱之理,心之德。)
  问“心之德,爱之理”。曰:“爱是个动物事,理是个静物事。”贺孙
  爱是恻隐。恻隐是情,其理则谓之仁。“心之德”,德又只是爱。谓之心之德,却是爱之本根。贺孙
  “心之德”是统言,“爱之理”是就仁义礼智上分说。如义便是宜之理,礼便是别之理,智便是知之理。但理会得爱之理,便理会得心之德。又曰:“爱虽是情,爱之理是仁也。仁者,爱之理;爱者,仁之事。仁者,爱之体;爱者,仁之用。”道夫
  “心之德”,是兼四端言之。“爱之理”,只是就仁体段说。其发为爱,其理则仁也。仁兼四端者,都是这些生意流行。贺孙
  “其为人也孝弟”章,“心之德,爱之理”。戴云:“‘仁者,仁此者也;义者,宜此者也;礼者,履此者也;智者,知此者也。’只是以孝弟为主。仁义礼智,只是行此孝弟也。”先生曰:“某寻常与朋友说,仁为孝弟之本,义礼智亦然。义只是知事亲如此孝,事长如此弟,礼亦是有事亲事长之礼,知只是知得孝弟之道如此。然仁为心之德,则全得三者而有之。”又云:“此言‘心之德’,如程先生‘专言则包四者’是也;‘爱之理’,如所谓‘偏言则一事’者也。”又云:“仁之所以包四者,只是感动处便见。有感而动时,皆自仁中发出来。仁如水之流,及流而成大池、小池、方池、圆池,池虽不同,皆由水而为之也。”卓
  “爱之理”,是“偏言则一事”;“心之德”,是“专言则包四者”。故合而言之,则四者皆心之德,而仁为之主;分而言之,则仁是爱之理,义是宜之理,礼是恭敬、辞逊之理,知是分别是非之理也。时举
  以“心之德”而专言之,则未发是体,已发是用;以“爱之理”而偏言之,则仁便是体,恻隐是用。端蒙
  问:“‘仁者,心之德,爱之理。’圣贤所言,又或不同,如何?”曰:“圣贤言仁,有就‘心之德’说者,如‘巧言令色,鲜矣仁’之类;有就‘爱之理’说者,如‘孝弟为仁之本’之类。”过
  杨问:“‘仁者,爱之理。’看孔门答问仁多矣,如克己等类,‘爱’字恐未足以尽之。”曰:“必著许多,所以全得那爱,所以能爱。如‘克己复礼’,如‘居处恭,执事敬’,这处岂便是仁?所以唤醒那仁。这里须醒觉,若私欲昏蔽,这里便死了,没这仁了。”又问:“‘心之德’,义礼智皆在否?”曰:“皆是。但仁专言‘心之德’,所统又大。”安卿问:“‘心之德’,以专言;‘爱之理’,以偏言。”曰:“固是。‘爱之理’,即是‘心之德’,不是‘心之德’了,又别有个‘爱之理’。偏言、专言,亦不是两个仁。小处也只在大里面。”淳录云:“仁只是一个仁,不是有一个大底仁,其中又有一个小底仁。尝粗譬之,仁,恰似今福州太守兼带福建路安抚使。以安抚使言之,则统一路州军;以太守言之,泉州太守、漳州太守,都是一般太守,但福州较大耳。然太守即是这安抚使,随地施用而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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