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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语类·卷二十·论语二(12)


  或疑上蔡“孝弟非仁也”一句。先生曰:“孝弟满体是仁。内自一念之微,以至万物各得其所,皆仁也。孝弟是其和合做底事。若说孝弟非仁,不知何从得来。上蔡之意,盖谓别有一物是仁。如此,则是性外有物也。”或曰:“‘知此心,则知仁矣。’此语好。”曰:“圣门只说为仁,不说知仁。或录云“上蔡说仁,只从知觉上说,不就为仁处说。圣人分明说‘克己复礼为仁’,不曾说知觉底意。上蔡一变”云云。盖卿录云“孔门只说为仁,上蔡却说知仁。只要见得此心,便以为仁。上蔡一转”云云。上蔡一变而为张子韶。上蔡所不敢冲突者,张子韶出来,尽冲突了。盖卿录云:“子韶一转而为陆子静”。近年陆子静又冲突出张子韶之上。”盖卿录云:“子韶所不敢冲突者,子静尽冲突。”方子
  问:“‘孝弟是行仁之本’,则上面‘生’字恐著不得否?”曰:“亦是仁民爱物,都从亲亲上生去。孝弟也是仁,仁民爱物也是仁。只孝弟是初头事,从这里做起。”问:“‘为仁’,只是推行仁爱以及物,不是去做那仁否?”曰:“只是推行仁爱以及物,不是就这上求仁。如谢氏说‘就良心生来’,便是求仁。程子说,初看未晓,似闷人;看熟了,真攧扑不破!”淳
  问“孝弟为仁之本”。曰:“上蔡谓:‘事亲、从兄时,可以知得仁。’是大不然!扒为仁,便是要做这一件事,从孝弟上做将去。曰‘就事亲从兄上知得仁’,却是只借孝弟来,要知个仁而已,不是要为仁也。上蔡之病,患在以觉为仁。但以觉为仁,只将针来刺股上,才觉得痛,亦可谓之仁矣。此大不然也!”时举
  △巧言令色鲜矣仁章
  或问“巧言令色,鲜矣仁”。曰:“只心在外,便是不仁也。祖道录云:“他自使去了此心在外,如何得仁。”不是别更有仁。”雉
  “巧言令色,鲜矣仁!”只争一个为己、为人。且如“动容貌,正颜色”,是合当如此,何害於事。若做这模样务以悦人,则不可。
  或以巧言为言不诚。曰:“据某所见,巧言即所谓花言巧语。如今世举子弄笔端做文字者,便是。看做这般模样时,其心还在腔子里否?”文蔚
  问:“‘巧言令色,鲜矣仁!’记言‘辞欲巧’,诗言‘令仪令色’者,何也?”曰:“看文字不当如此。记言‘辞欲巧’,非是要人机巧,盖欲其辞之委曲耳。如语言:‘夫子为卫君乎?’答曰:‘吾将问之。’入曰:‘伯夷叔齐何人也?’之类是也。诗人所谓令色者,仲山甫之正道,自然如此,非是做作恁地。何不看取上文:‘仲山甫之德,令仪令色。’此德之形於外者如此,与‘鲜矣仁’者不干事。”去伪
  问:“巧言令色是诈伪否?”曰:“诸家之说,都无诈伪意思。但驰心於外,便是不仁。若至诚巧令,尤远於仁矣!”人杰
  “巧言令色,鲜矣仁!”圣人说得直截。专言鲜,则绝无可知,是辞不迫切,有含容之意。若云鲜矣仁者,犹有些在,则失圣人之意矣。人杰
  问:“‘鲜矣仁’,集注以为绝无仁,恐未至绝无处否?”曰:“人多解作尚有些个仁,便粘滞,咬不断了。子细看,巧言令色,心皆逐物於外,大体是无仁了。纵有些个仁,亦成甚么!所以程子以巧言令色为非仁。‘绝无’二字,便是述程子之意。”淳
  问:“‘鲜矣仁’,先生云‘绝无’,何也?”曰:“只是心在时,便是仁。若巧言令色之人,一向逐外,则心便不在,安得谓之仁!‘颜子三月不违仁’,也只是心在。伊川云:‘知巧言令色之非仁,则知仁矣。’谓之非仁,则绝无可知。”南升
  问:“‘鲜矣仁’,程子却说非仁,何也?”曰:“‘鲜’字若对上面说,如‘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鲜’,这便是少。若只单说,便是无了。巧言令色,又去那里讨仁!”道夫
  人有此心,以其有是德也。此心不在,便不是仁。巧言令色,此虽未是大段奸恶底人,然心已务外,只求人悦,便到恶处亦不难。程子曰:“知巧言令色之非仁,则知仁矣。”此说极尽。若能反观此心,才收拾得不走作务外,便自可。与前章“程子曰”两条若理会得,则论语一书,凡论仁处皆可通矣。论语首章载时习,便列两章说仁次之,其意深矣!明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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