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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语类·卷十八·大学五或问下(4)


  陶安国问:“‘千蹊万径,皆可適国。’国,恐是譬理之一源处。不知从一事上便可穷得到一源处否?”曰:“也未解便如此,只要以类而推。理固是一理,然其间曲折甚多,须是把这个做样子,却从这里推去,始得。且如事亲,固当尽其事之之道,若得於亲时是如何,不得於亲时又当如何。以此而推之於事君,则知得於君时是如何,不得於君时又当如何。推以事长,亦是如此。自此推去,莫不皆然。”时举
  德元问:“万物各具一理,而万理同出一原。”曰:“万物皆有此理,理皆同出一原。但所居之位不同,则其理之用不一。如为君须仁,为臣须敬,为子须孝,为父须慈。物物各具此理,而物物各异其用,然莫非一理之流行也。圣人所以‘穷理尽性而至於命’,凡世间所有之物,莫不穷极其理,所以处置得物物各得其所,无一事一物不得其宜。除是无此物,方无此理;既有此物,圣人无有不尽其理者。所谓‘惟至诚赞天地之化育,则可与天地参者也。’”僩
  行夫问:“万物各具一理,而万理同出一源,此所以可推而无不通也。”曰:“近而一身之中,远而八荒之外,微而一草一木之众,莫不各具此理。如此四人在坐,各有这个道理,某不用假借於公,公不用求於某,仲思与廷秀亦不用自相假借。然虽各自有一个理,又却同出於一个理尔。如排数器水相似;这盂也是这样水,那盂也是这样水,各各满足,不待求假於外。然打破放里,却也只是个水。此所以可推而无不通也。所以谓格得多後自能贯通者,只为是一理。释氏云:‘一月普现一切水,一切水月一月摄。’这是那释氏也窥见得这些道理。濂溪通书只是说这一事。”道夫
  或问:‘万物各具一理,万理同出一原。”曰:“一个一般道理,只是一个道理。恰如天上下雨:大窝窟便有大窝窟水,小窝窟便有小窝窟水,木上便有木上水,草上便有草上水。随处各别,只是一般水。”胡泳
  又问“物必有理,皆所当穷”云云。曰:“此处是紧切。学者须当知夫天如何而能高,地如何而能厚,鬼神如何而为幽显,山岳如何而能融结,这方是格物。”道夫
  问:“‘观物察己,还因见物反求诸己。’此说亦是。程子非之,何也?”曰:“这理是天下公共之理,人人都一般,初无物我之分。不可道我是一般道理,人又是一般道理。将来相比,如赤子入井,皆有怵惕。知得人有此心,便知自家亦有此心,更不消比并自知。”
  格物、致知,彼我相对而言耳。格物所以致知。於这一物上穷得一分之理,即我之知亦知得一分;於物之理穷二分,即我之知亦知得二分;於物之理穷得愈多,则我之知愈广。其实只是一理,“才明彼,即晓此”。所以大学说“致知在格物”,又不说“欲致其知者在格其物”。盖致知便在格物中,非格之外别有致处也。又曰:“格物之理,所以致我之知。”僩
  程子云:“天地之所以高厚,一物之所以然,学者皆当理会。”只是举其至大与其至细者,言学者之穷理,无一物而在所遗也。至於言“讲明经义,论古今人物及应接事物”,则上所言亦在其中矣。但天地高厚,则资次未到这里,亦未易知尔。端蒙
  问“致知之要当知至善之所在”云云。曰:“天下之理,偪塞满前,耳之所闻,目之所见,无非物也,若之何而穷之哉!须当察之於心,使此心之理既明,然後於物之所在从而察之,则不至於汎滥矣。”道夫
  周问:“程子谓‘一草一木,皆所当穷’。又谓‘恐如大军游骑,出太远而无所归’。何也?”曰:“便是此等语说得好,平正,不向一边去。”淳
  问:“程子谓‘如大军游骑无所归’,莫只是要切己看否?”曰:“只要从近去。”士毅
  且穷实理,令有切己工夫。若只泛穷天下万物之理,不务切己,即是遗书所谓“游骑无所归”矣。德明
  问:“格物,莫是天下之事皆当理会,然後方可?”曰:“不必如此。圣人正怕人如此。圣人云:‘吾少也贱,故多能鄙事。’又云:‘君子多乎哉?不多也。’又云:‘多闻,择其善者而从之,多见而识之,知之次也。’圣人恐人走作这心无所归著。故程子云:‘如大军之游骑,出太远而无所归也。’”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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