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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语类·卷十六·大学三(3)


  “至善”一章,工夫都在“切磋琢磨”上。泳
  既切而复磋之,既琢而复磨之,方止於至善。不然,虽善非至也。节
  传之三章,紧要只是“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如切,可谓善矣,又须当磋之,方是至善;如琢,可谓善矣,又须当磨之,方是至善。一章主意,只是说所以“止於至善”工夫,为下“不可諠兮”之语拖带说。到“道盛德至善,民不能忘”,又因此语一向引去。大概是反覆嗟咏,其味深长。他经引诗,或未甚切,只大学引得极细密。贺孙
  魏元寿问切磋琢磨之说。曰:“恰似剥了一重,又有一重。学者做工夫,消磨旧习,几时便去教尽!须是只管磨砻,教十分净洁。最怕如今於眼前道理略理会得些,便自以为足,便不著力向上去,这如何会到至善田地!”贺孙
  骨、角,却易开解;玉、石,侭著得磨揩工夫。贺孙
  瑟,矜庄貌;僩,武貌;恂栗,严毅貌。古人直是如此严整,然後有那威仪烜赫著见。德明
  问:“解瑟为严密,是就心言,抑就行言?”曰:“是就心言。”问:“心如何是密处?”曰:“只是不粗疏,恁地缜密。”
  “僩,武毅之貌。”能刚强卓立,不如此怠惰阘飒。僩
  问:“瑟者,武毅之貌;恂栗,战惧之貌。不知人当战惧之时,果有武毅之意否?”曰:“人而怀战惧之心,则必斋庄严肃,又乌可犯!”壮祖
  问:“恂栗,何以知为战惧?”曰:“庄子云:‘木处,则恂栗危惧。’”广
  大率切而不磋,亦未到至善处;琢而不磨,亦未到至善处。“瑟兮僩兮”,则诚敬存於中矣。未至於“赫兮喧兮”,威仪辉光著见於外,亦未为至善。此四句是此段紧切处,专是说至善。盖不如此,则虽善矣,未得为至善也。至於“民之不能忘”,若非十分至善,何以使民久而不能忘。古人言语精密有条理如此。铢
  “民之不能忘也”,只是一时不忘,亦不是至善。又曰:“‘瑟兮僩兮,赫兮喧兮’者,有所主於中,而不能发於外,亦不是至善;务饰於外,而无主於中,亦不是至善。”铢
  问“前王不忘”云云。曰:“前王远矣,盛德至善,後人不能忘之。‘君子贤其贤’,如尧舜文武之德,後世尊仰之,岂非贤其所贤乎!‘亲其亲’,如周后稷之德,子孙宗之,以为先祖先父之所自出,岂非亲其所亲乎!”
  问“君子贤其贤而亲其亲。”曰:“如孔子仰文武之德,是‘贤其贤’,成康以後,思其恩而保其基绪,便是‘亲其亲’。”木之
  或问“至善”章。曰:“此章前三节是说止字,中一节说至善,後面‘烈文’一节,又是咏叹此至善之意。”铢
  ◎传四章释本末
  问“听讼吾犹人也,必也使无讼乎!”曰:“固是以修身为本,只是公别底言语多走作。如云:‘凡人听讼,以曲为直,以直为曲,所以人得以尽其无实之辞。圣人理无不明,明无不烛,所以人不敢。’如此,却是圣人善听讼,所以人不敢尽其无实之辞,正与经意相反。圣人正是说听讼我也无异於人,当使其无讼之可听,方得。若如公言,则当云‘听讼吾过人远矣,故无情者不敢尽其辞’,始得。圣人固不会错断了事。只是它所以无讼者,却不在於善听讼,在於意诚、心正,自然有以薰炙渐染,大服民志,故自无讼之可听耳。如成人有其兄死而不为衰者,闻子皋将至,遂为衰。子皋何尝听讼,自有以感动人处耳。”僩
  使他无讼,在我之事,本也。恁地看,此所以听讼为末。泳
  “无情者不得尽其辞”,便是说那无讼之由。然惟先有以服其心志,所以能使之不得尽其虚诞之辞。义刚
  “大畏民志”者,大有以畏服斯民自欺之志。卓
  ◎传五章释格物致知
  刘圻父说:“‘人心之灵,莫不有知;而天下之物,莫不有理。’恐明明德便是性。”曰:“不是如此。心与性自有分别。灵底是心,实底是性。灵便是那知觉底。如向父母则有那孝出来,向君则有那忠出来,这便是性。如知道事亲要孝,事君要忠,这便是心。张子曰:‘心,统性情者也。’此说得最精密。”次日,圻父复说过。先生曰:“性便是那理,心便是盛贮该载、敷施发用底。”问:“表里精粗无不到。”曰:“表便是外面理会得底,里便是就自家身上至亲至切、至隐至密、贴骨贴肉处。今人处事多是自说道:‘且恁地也不妨。’这个便不是。这便只是理会不曾到那贴底处。若是知得那贴底时,自是决然不肯恁地了。”义刚子寰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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