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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语类·卷十六·大学三(17)


  李德之问:“‘齐家’、‘治国’、‘平天下’三章,看来似皆是恕之功用。”曰:“如‘治国’、‘平天下’两章是此意。‘治国’章乃责人之恕,‘平天下’章乃爱人之恕。‘齐家’一章,但说人之偏处。”盖卿
  仁甫问“治国在齐其家”。曰:“这个道理,却急迫不得。待到他日数足处,自然通透。这个物事,只是看得熟,自然有条理。上面说‘不出家而成教於国’,此下便说其所以教者如此,这三者便是教之目。後面却是说须是躬行,方会化得人。此一段只此两截如此。”贺孙
  因讲“礼让为国”,曰:“‘一家仁,一国兴仁;一家让,一国兴让。’自家礼让有以感之,故民亦如此兴起。自家好争利,却责民间礼让,如何得他应!东坡策制‘敦教化’中一段,说得也好,虽说得粗,道理却是如此。“敦教化”云“欲民之知信,莫若务实其言;欲民之知义,莫若务去其贪”云云。看道理不要玄妙,只就粗处说得出便是。如今官司不会制民之产,民自去买田,又取他牙税钱。古者群饮者杀。今置官诱民饮酒,惟恐其不来,如何得民兴於善!”淳
  问:“齐家、治国之道,断然‘是父子兄弟足法,而後人法之’。然尧舜不能化其子,而周公则上见疑於君,下不能和其兄弟,是如何?”曰:“圣人是论其常,尧舜是处其变。看他‘烝烝乂,不格奸’,至於‘瞽瞍底豫’,便是他有以处那变处。且如他当时被那儿子恁地,他处得好,不将天下与儿子,却传与贤,便是他处得那儿子好。若尧当时把天下与丹朱,舜把天下与商均,则天下如何解安!他那儿子如何解宁贴!如周公被管蔡恁地,他若不去致辟于商,则周如何不扰乱!他後来尽死做这一著时,也是不得已著恁地。但是而今且去理会常伦。而今如何便解有个父如瞽瞍,有个兄弟如管蔡。未论到那变处。”贺孙
  ◎传十章释治国平天下
  或问:“大学既格物、致知了,又却逐件各有许多工夫在。”曰:“物格、知至後,其理虽明,到得後来齐家、治国、平天下,逐件事又自有许多节次,须逐件又徐徐做将去。如人行路,行到一处了,又行一处。先来固是知其所往了,到各处又自各有许多行步。若到一处而止不进,则不可;未到一处而欲逾越顿进一处,亦不可。”璘
  味道问“平天下在治其国”。曰:“此节见得上行而下效,又见得上下虽殊而心则一。”道夫
  问“平天下在治其国”章。曰:“此三句见上行下效,理之必然,又以见人心之所同。‘是以君子有絜矩之道’,所以以己之心度人之心,使皆得以自尽其兴起之善心。若不絜矩,则虽躬行於上,使彼有是兴起之善心,而不可得遂,亦徒然也。”又曰:“因何恁地上行下效?盖人心之同然。所以絜矩之道:我要恁地,也使彼有是心者亦得恁地。全章大意,只反覆说絜矩。如专利於上,急征横敛,民不得以自养,我这里虽能兴起其善心,济甚事!若此类,皆是不能絜矩。”贺孙
  才卿问:“‘上老老而民兴孝’,恐便是连那老众人之老说?”曰:“不然。此老老、长长、恤孤方是就自家身上切近处说,所谓家齐也。民兴孝、兴弟、不倍此方是就民之感发兴起处,说治国而国治之事也。缘为上行下效,捷於影响,可以见人心之所同者如此。‘是以君子必有絜矩之道也’,此一句方是引起絜矩事。下面方解说絜矩,而结之云:‘此之谓絜矩之道。’盖人心感发之同如此,所以君子须用推絜矩之心以平天下,此几多分晓!若如才卿说,则此便是絜矩,何用下面更絮说许多。才卿不合误晓老老、长长为絜矩,所以差也。所谓‘文王之民无冻馁之老者’,此皆是絜矩已後事,如何将做老老说得!”僩
  老老兴孝,长长兴弟,恤孤不倍,这三句是说上行下效底道理。“是以君子有絜矩之道”,这却是说到政事上。“是以”二字,是结上文,犹言君子为是之故,所以有絜矩之道。既恁地了,却须处置教他得所,使之各有以遂其兴起之心始得。
  所谓絜矩者,矩者,心也,我心之所欲,即他人之所欲也。我欲孝弟而慈,必欲他人皆如我之孝弟而慈。“不使一夫之不获”者,无一夫不得此理也。只我能如此,而他人不能如此,则是不平矣。人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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