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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语类·卷十六·大学三(14)


  正心、修身,今看此段大概差错处,皆未在人欲上。这个皆是人合有底事,皆恁地差错了。况加之以放辟邪侈,分明是官街上错了路!贺孙
  子升问:“‘修身齐家’章所谓‘亲爱、畏敬’以下,说凡接人皆如此,不特是一家之人否?”曰:“固是。”问:“如何修身却专指待人而言?”曰:“修身以後,大概说向接物待人去,又与只说心处不同。要之,根本之理则一,但一节说阔,一节去。”木之
  第八章:人,谓众人;之,犹於也。之其,亦如於其人,即其所向处。泳
  “之其所亲爱”之“之”,犹往也。铢
  问:“大学,譬音改僻,如何?”曰:“只缘人心有此偏僻。”问:“似此,恐於‘修身在正其心’处相类否?”曰:“略相似。”
  问:“古注,辟作譬,似窒碍不通。”曰:“公亦疑及此。某正以他说‘之其所敖惰而譬焉’,敖惰非美事,如何譬得?故今只作僻字说,便通。况此篇自有僻字,如‘辟则为天下僇矣’之类是也。”大雅
  亲爱、贱恶、畏敬、哀矜、敖惰各自有当然之则,只不可偏。如人饥而食,只合当食,食才过些子,便是偏;渴而饮,饮才过些子,便是偏。如爱其人之善,若爱之过,则不知其恶,便是因其所重而陷於所偏;恶恶亦然。下面说:“人莫知其子之恶,莫知其苗之硕。”上面许多偏病不除,必至於此。泳
  “人之其所亲爱而僻焉”,如父子是当主於爱,然父有不义,子不可以不争;如为人父虽是止於慈,若一向僻将去,则子有不肖,亦不知责而教焉,不可。“人之其所贱恶而僻焉”,人固自有一种可厌者,然犹未至於可贱恶处,或尚可教,若一向僻将去,便贱恶他,也不得。“人之其所畏敬而僻焉”,如事君固是畏敬,然“说大人则藐之”,又不甚畏敬。孟子此语虽稍粗,然古人正救其恶,与“陈善闭邪”,“责难於君”,也只管畏敬不得。贺孙
  问:“‘齐家’段,辟作‘僻’。”曰:“人情自有偏处,所亲爱莫如父母,至於父母有当几谏处,岂可以亲爱而忘正救!所敬畏莫如君父,至於当直言正谏,岂可专持敬畏而不敢言!所敖惰处,如见那人非其心之所喜,自懒与之言,即是忽之之意。”问:“敖惰、恶德也,岂君子宜有?”曰:“读书不可泥,且当看其大意。纵此语未稳,亦一两字失耳。读书专留意小处,失其本领所在,最不可。”。
  问:“章句曰:‘人於五者本有当然之则。’然敖之与惰,则气习之所为,实为恶德。至若哀矜之形,正良心苗裔,偏於哀矜不失为仁德之厚,又何以为‘身不修,而不可以齐其家’者乎?”曰:“敖惰,谓如孔子之不见孺悲,孟子不与王驩言。哀矜,谓如有一般大奸大恶,方欲治之,被它哀鸣恳告,却便恕之。”道夫云:“这只是言流为姑息之意。”曰:“这便是哀矜之不得其正处。”道夫
  或问“之其所敖惰而辟焉”。曰:“亲者则亲爱之,贤者则畏敬之,不率者则贱恶之,无告者则哀矜之。有一般人,非贤非亲,未见其为不率,又不至於无告,则是泛然没紧要底人,见之岂不敖惰。虽圣贤亦有此心。然亦岂可一向敖惰他!一向敖惰,便是辟了。畏敬、亲爱、贱恶、哀矜莫不皆然。故下文曰:‘爱而知其恶,恶而知其美。’如所敖惰之人,又安知其无善之可爱敬!所谓敖惰者,只是阔略过去。”高
  问敖惰。曰:“大抵是一种没要紧底,半上落下底人。且如路中撞见如此等人,是不足亲爱畏敬者,不成强与之相揖,而致其亲爱畏敬!敖惰是人之所不能无者。”又问:“‘敖惰’二字,恐非好事。”曰:“此如明鉴之悬,妍者自妍,丑者自丑,随所来而应之。不成丑者至前,须要换作妍者!又敖惰是轻,贱恶是重。既得贱恶,如何却不得敖惰?然圣人犹戒其僻,则又须点检,不可有过当处。”履孙
  蔡问“敖惰”之说。曰:“有一般人,上未至於可亲爱,下未至於可贱恶,只是所为也无甚好处,令人懒去接他,是谓敖惰。此敖惰,不是恶德。”淳(文蔚录云:“非如常人傲忽惰慢,只是使人见得他懒些。”)
  或问:“敖惰是凶德,而曰‘有当然之则’,何也?”曰:“古人用字不如此。敖惰,未至可贱可恶,但见那一等没紧要底人,自是恁地。然一向去敖惰他,也不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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