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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语类·卷十一·学五(6)


  “大凡人读书,且当虚心一意,将正文熟读,不可便立见解。看正文了,却著深思熟读,便如己说,如此方是。今来学者一般是专要作文字用,一般是要说得新奇,人说得不如我说得较好,此学者之大病。譬如听人说话一般,且从他说尽,不可剿断他说,便以己意见抄说。若如此,全不见得他说是非,只说得自家底,终不济事。”久之,又曰:“须是将本文熟读,字字咀嚼教有味。若有理会不得处,深思之;又不得,然後却将注解看,方有意味。如人饥而後食,渴而後饮,方有味。不饥不渴而强饮食之,终无益也。”又曰:“某所集注论语,至於训诂皆子细者,盖要人字字与某著意看,字字思索到,莫要只作等闲看过了。”又曰:“读书,第一莫要先立个意去看他底;莫要才领略些大意,不耐烦,便休了。”祖道
  学者观书,先须读得正文,记得注解,成诵精熟。注中训释文意、事物、名义,发明经指,相穿纽处,一一认得,如自己做出来底一般,方能玩味反覆,向上有透处。若不如此,只是虚设议论,如举业一般,非为己之学也。曾见有人说诗,问他关雎篇,於其训诂名物全未晓,便说:“乐而不淫,哀而不伤。”某因说与他道:“公而今说诗,只消这八字,更添‘思无邪’三字,共成十一字,便是一部毛诗了。其他三百篇,皆成渣滓矣!”因忆顷年见汪端明说:“沈元用问和靖:‘伊川易传何处是切要?’尹云:‘“体用一源,显微无间。”此是切要处。’”後举似李先生,先生曰:“尹说固好。然须是看得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都有下落,方始说得此话。若学者未曾子细理会,便与他如此说,岂不误他!”某闻之悚然!始知前日空言无实,不济事,自此读书益加详细云。此一段,系先生亲书示书堂学者。
  凡人读书,若穷得到道理透处,心中也替他饶本作“替地”。快活。若有疑处,须是参诸家解熟看。看得有差互时,此一段终是不稳在心头,不要放过。敬仲
  凡看文字,诸家说有异同处,最可观。谓如甲说如此,且挦扯住甲,穷尽其词;乙说如此,且挦扯住乙,穷尽其词。两家之说既尽,又参考而穷究之,必有一真是者出矣。学蒙
  经之有解,所以通经。经既通,自无事於解,借经以通乎理耳。理得,则无俟乎经。今意思只滞在此,则何时得脱然会通也。且所贵乎简者,非谓欲语言之少也,乃在中与不中尔。若句句亲切,虽多何害。若不亲切,愈少愈不达矣!某尝说:“读书须细看得意思通融後,都不见注解,但见有正经几个字在,方好。”大雅
  句心。方子
  看注解时,不可遗了紧要字。盖解中有极散缓者,有缓急之间者,有极紧要者。某下一字时,直是称轻等重,方敢写出!上言句心,即此意。方子
  且寻句内意。方子
  凡读书,须看上下文意是如何,不可泥著一字。如扬子:“於仁也柔,於义也刚。”到易中,又将刚来配仁,柔来配义。如论语:“学不厌,智也;教不倦,仁也。”到中庸又谓:“成己,仁也;成物,智也。”此等须是各随本文意看,便自不相碍。淳
  问:“一般字,却有浅深轻重,如何看?”曰:“当看上下文。”节
  读书,须从文义上寻,次则看注解。今人却於文义外寻索。盖卿
  传注,惟古注不作文,却好看。只随经句分说,不离经意,最好。疏亦然。今人解书,且图要作文,又加辨说,百般生疑。故其文虽可读,而经意殊远。程子易传亦成作文,说了又说。故今人观者更不看本经,只读传,亦非所以使人思也。大雅以下附论解经。
  解经谓之解者,只要解释出来。将圣贤之语解开了,庶易读。泳
  圣经字若个主人,解者犹若奴仆。今人不识主人,且因奴仆通名,方识得主人,毕竟不如经字也。泳
  随文解义。方子
  解经当如破的。方子
  经书有不可解处,只得阙。若一向去解,便有不通而谬处。
  今之谈经者,往往有四者之病:本卑也,而抗之使高;本浅也,而凿之使深;本近也,而推之使远;本明也,而必使至於晦,此今日谈经之大患也。盖卿
  後世之解经者有三:(一)儒者之经;(一)文人之经,东坡陈少南辈是也;(一)禅者之经,张子韶辈是也。
  解书,须先还他成句,次还他文义。添无紧要字却不妨,添重字不得。今人所添者,恰是重字。端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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