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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语类·卷十·学四(4)


  读书之法:读一遍了,又思量一遍;思量一遍,又读一遍。读诵者,所以助其思量,常教此心在上面流转。若只是口里读,心里不思量,看如何也记不子细。又云:“今缘文字印本多,人不著心读。汉时诸儒以经相授者,只是暗诵,所以记得牢,故其所引书句,多有错字。如孟子所引诗书亦多错,以其无本,但记得耳。”僩
  今人所以读书苟简者,缘书皆有印本多了。如古人皆用竹简,除非大段有力底人方做得。若一介之士,如何置。所以後汉吴恢欲杀青以写汉书,其子吴祐谏曰:“此书若成,则载之车两。昔马援以薏苡兴谤,王阳以衣囊徼名,正此谓也。”如黄霸在狱中从夏侯胜受书,凡再逾冬而後传。盖古人无本,除非首尾熟背得方得。至於讲诵者,也是都背得,然後从师受学。如东坡作李氏山房藏书记,那时书犹自难得。晁以道尝欲得公、穀传,遍求无之,後得一本,方传写得。今人连写也自厌烦了,所以读书苟简。铢
  讲论一篇书,须是理会得透。把这一篇书与自家羁作一片,方是。去了本子,都在心中,皆说得去,方好。敬仲
  莫说道见得了便休。而今看一千遍,见得又别;看一万遍,看得又别。须是无这册子时,许多节目次第都恁地历历落落,在自家肚里,方好。方子
  放下书册,都无书之意义在胸中。升卿
  欧公言:“作文有三处思量:枕上,路上,厕上。”他只是做文字,尚如此,况求道乎!今人对著册子时,便思量;册子不在,心便不在,如此,济得甚事!义刚
  今之学者,看了也似不曾看,不曾看也似看了。方子
  看文字,於理会得了处更能看过,尤妙。过
  看文字须子细。虽是旧曾看过,重温亦须子细。每日可看三两段。不是於那疑处看,正须於那无疑处看,盖工夫都在那上也。广
  圣人言语如千花,远望都见好。须端的真见好处,始得。须著力子细看。工夫只在子细看上,别无术。淳
  圣人言语皆枝枝相对,叶叶相当,不知怎生排得恁地齐整。今人只是心粗,不子细穷究。若子细穷究来,皆字字有著落。道夫
  某自潭州来,其他尽不曾说得,只不住地说得一个教人子细读书。节
  读书不精深,也只是不曾专一子细。伯羽
  看文字有两般病:有一等性钝底人,向来未曾看,看得生,卒急看不出,固是病;又有一等敏锐底人,多不肯子细,易得有忽略之意,不可不戒。贺孙
  为学读书,须是耐烦细意去理会,切不可粗心。若曰何必读书,自有个捷径法,便是误人底深坑也。未见道理时,恰如数重物色包裹在里许,无缘可以便见得。须是今日去了一重,又见得一重;明日又去了一重,又见得一重。去尽皮,方见肉;去尽肉,方见骨;去尽鼻,方见髓。使粗心大气不得。广
  观书初得味,即坐在此处,不复精研。故看义理,则汗漫而不别白;遇事接物,则颓然而无精神。扬
  读书只要将理会得处,反覆又看。夔孙
  今人读书,看未到这里,心已在後面;才看到这里,便欲舍去。如今,只是不求自家晓解。须是徘徊顾恋,如不欲舍去,方能体认得。又曰:“读书者譬如观此屋,若在外面见有此屋,便谓见了,即无缘识得。须是入去里面,逐一看过,是几多间架,几多窗霝。看了一遍,又重重看过,一齐记得,方是。”讲筵亦云:“气象匆匆,常若有所迫逐。”方子
  看书非止看一处便见道理。如服药相似,一服岂能得病便好!须服了又服,服多後,药力自行。道夫
  读书著意玩味,方见得义理从文字中迸出。季札
  读得通贯後,义理自出。方子
  读书,须看他文势语脉。芝
  看文字,要便有得。
  看文字,若便以为晓得,则便住了。须是晓得後,更思量後面尚有也无。且如今有人把一篇文字来看,也未解尽知得他意,况於义理。前辈说得恁地,虽是易晓,但亦未解便得其意。须是看了又看,只管看,只管有。义刚
  读者不可有欲了底心,才有此心,便心只在背後白纸处了,无益。扬
  大抵学者只在是白纸无字处莫看,有一个字,便与他看一个。如此读书三年,无长进处,则如赵州和尚道:“截取老僧头去!”节
  人读书,如人饮酒相似。若是爱饮酒人,一盏了,又要一盏吃。若不爱吃,勉强一盏便休。泳
  读书不可不先立程限。政如农功,如农之有畔。为学亦然。今之始学者不知此理,初时甚锐,渐渐懒去,终至都不理会了。此只是当初不立程限之故。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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