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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情三角:双金棕榈导演鲁本·奥斯特伦德的男人三部曲(2)

  让我们说回社会学研究,

  这次重看鲁本·奥斯特伦德的三部电影,他选择的空间都非常有趣。

  例如:《游客》最后的巴士,《悲情三角》中的游艇,

  相信大家都能感觉出来其中对于社会或者国家的比喻。

  你可能甚至会觉得,这个想法有点简单,

  例如荒岛实验,把社会阶层倒置之类的。

  这谁都想得到,但是就是这样的简单类比,

  近些年不断地出现在金棕榈的电影里。

  早在《理想国》中,柏拉图就提出了著名的「船喻」,

  将一个社会或国家的治理

  比作指挥一艘在茫茫大海上颠簸航行的木船。

  他将集体公民比作这艘木船的拥有者即船东,

  船东是所有者,但是缺乏必备的航海知识;

  喧嚣的政客是吵闹的水手;

  而哲学家(哲人王)则是观星者兼掌舵人,

  他知晓船的航向并熟练掌握着驾驭船只的「航海术」。

  尽管水手们自夸掌握着这一技术并总是积极地向船东争取掌舵权,

  甚至不惜动用酒精和毒品、并贬损作为掌舵人的哲学家,

  但实际上他们一无所知。

  借助这一隐喻,一个国家治理的现状显得通俗易懂。

  这一隐喻,显然在《悲情三角》中被挪用。

  只不过,导演似乎在其中另外添加了马克思主义经济社会学的「大厦隐喻」。

  这一空间隐喻将一个社会整体分为上层建筑与经济基础,

  上层建筑代表着文化与政治的权力结构,

  对应的经济基础代表着生产方式与劳动关系。

  上层建筑在影片中被简化为富商与贵族游客,

  而中层则是中产阶级消费者,以及保证整个游艇正常运转的服务人员,

  以领班为代表负责执行体制的规则,满足贵族乘客们的愿望,就算是船长也能不例外。(擦并不存在的船帆)

  游艇的底层还住着水手、厨师和清洁工,

  影片还特意强调了作为乘客的俄罗斯商富商,

  由于没有见过引擎室的工作人员而发生的争执。

  「大厦隐喻」在另一部金棕榈影片《寄生虫》中也尤为明显。

  这些比喻对于我们来说,甚至已经不算是「隐喻」了。

  更重要的是导演如何把这个比喻用影像和空间呈现出来。

  《寄生虫》给人印象深刻的转折,

  是一场暴雨带给不同居住环境的人,怎样天翻地覆的影响。

  而《悲情三角》里我最喜欢的桥段,

  是借用晕船和生理系统的崩溃,

  让乘客们不再能伪装出体面的模样,

  把他们打回原形,还原为人的样子,

  在生存危机下被独孤、绝望和恐惧笼罩。

  而清洁工们听着摇滚乐,彻夜打扫乘客们的污秽,

  他们集体的工作形态,相互协作的效率,

  与上层乘客们处在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

  《悲情三角》里的阶级分化不仅仅是空间上的,也是心理上的。

  比如二刷的时候,你会发现第一次推开Carl的房门,

  问他要不要客房服务的就是 Tolet Manager Abigail。

  他们之间的一门之隔,也是是两个阶层之间,

  默认地选择互不打扰,避免接触的生存法则。

  一旦产生交集,也可能是毁灭性的。

  例如 Carl 的投诉让水手丢掉了工作。

  一旦 Abigail 有机会跃升社会阶层,

  也有可能会对阻碍她的人产生杀意。

  空间上的隔离只是电影的表层结构,

  而导演要指向的是我们内心的阻隔,

  只有我们意识到了自己在回避问题,

  才会想到为社会空间的固化做点什么。

  Part 4 Ruben Östlund 的悲喜剧

  鲁本·奥斯特伦德的故事,

  总是关于难以抉择的道德和生存困境,

  但是作为观众的我们却看得乐在其中。

  因为他太擅长把观众放在第三视角了,

  在公共空间里比如《游客》里的清洁工,

  《悲情三角》里的出租车司机等等。

  在故事场景和私密空间里,

  导演还特别喜欢设置小孩和宠物的在场,

  制造一个严肃场景的同时,

  却充满了戏剧化的气氛。

  再加上巧妙地利用空间里的环境音,

  例如《游客》里漫长的上山传动带一直发出诡异的声音,

  就像这个正在被沉默和谎言肢解的家庭。



作品集悲情三角影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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