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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斗龙争 气寒西北何人剑 风流云散 声断东南几处萧(9)



  这时台下千万对眼睛,都看着这“乡下佬”模样的陈永承。只见他双手下垂,脚步不丁不八,掌心贴两脾,指尖向下,十指微分。他竟随随便便地就像平日练掌一般,用“太极起式”来应付强敌。

  噶布尔大喇嘛双目圆睁盯住陈永承,只见陈永承笑道:“你还不发招?睁着眼看什么?等会就有好看的了!”噶布尔大喝一声,猛地纵过两口刀尖,嗖的打出一拳,其快无比。这时陈永承已是在手立掌,指尖上斜,右掌心微扣,指尖附贴左臂曲池穴,以“揽雀尾”式,左掌一拨敌腕,一披一搅,势劲力疾,噶布尔慌不迭地收拳变招,陈永承又是身形微动,变为“斜挂单鞭”,接着步转拳收,成为“提手上势”。他只是用太极拳的起手三个最普通的式子,已把喝布尔最凶猛的“大力千斤拳”从容拆开,而且逼得喝布尔连连后退。

  这时台下暴雷的喝彩声响成一片,就连娄无畏和丁晓也大为惊诧,他们都是精通太极拳的了,但却料不到师伯竟然可以像练拳一样,以不变应万变来拆招,他们不知当年太极陈(陈清平)还更厉害,只以一手“揽雀尾”就打遍江湖。

  正当众人看得神摇目夺之际,大家都不注意到有人疾跑到李来中跟前,好像报告什么机密似的。李来中面色微变,才一起立,忽又坐下,显得很是焦躁不安。

  这时台上打得正紧,噶布尔大喇嘛已不敢抢着发掌,他展出西藏的罗汉拳对招,斫、摆、切、打、拨、压、擒、拿,沉稳迅捷,兼而有之,拳风虎虎,十分凌厉。陈永承的太极拳展开,棚、摒、挤、按、探。捏、肘、靠,更是全身任何部分,都见功夫。

  噶布尔走了十来招,已觉得敌人非同小可,凭自己全身内外功夫,竟是难于应付。这时陈永承忽又把太极拳拆散来用,一照面就是太极拳的第二十手“高探马”,右掌猝击噶布尔上盘,噶布尔急右掌往外一穿,刷的一个“怪蟒翻身”,翻过一口柳叶刀尖,用出“大摔碑手”,斜劈陈永承的右肩,陈永承一声冷笑,“野马分鬃”拆开掌势,接着便用“倒撵猴”反击噶布尔下盘,噶布尔大吃一惊,身移步换,铡闪过时,陈永承又已扑了过来!噶布尔正待揉身进步,以“饿虎攫食”之式,探掌来切陈永承的右臂,但已来不及了,陈永承一个“倒转连环七星步”,一闪便攻,猿臂轻舒,噗的把噶布尔手腕刁住,太极拳借力打力,“牵动四两拨千斤”,只微微往外一带,轻飘飘地似乎并不怎样用力,就把喀布尔庞大的身躯悠然举起,在刀林之上,一个旋风舞,一声长笑,就把噶布尔掷落台下,登时晕死过去。

  岳君雄这边的人大惊失色,纷纷来救,骂声叫声,响成一片,却没人敢上台来(台上有的是白森森的尖刀〕,台上陈永承却不理不睬,他也像噶布尔刚上台时一样,绕台疾走,只是他一走过,七十二口柳叶尖刀,都齐齐折宙,只剩一小截深嵌台里,还未拔出。陈永承再双足连环疾扫,把台上的刀片都扫落台下。笑道:“这些破铜烂铁,须不能留在台上,阻碍比试。”他下了台后,也不去见丁晓他们,便径自离场,飘然去了。他来是为助师侄一臂之力,目的已达,也就不辞而行。

  这场完了之后,李来中忽然找卓不凡谈了几句话,卓不凡面色阴暗,起立征求两方意见道:“总头目说;今日擂台较技,已比试多场,是不是可以暂停,移到第二日再打?他说他有点事,恐怕不能在此逗留太久了。”

  卓不凡话声方停,岳君雄已刷的一声,掠上擂台,大声喝道:“要暂停也可以,但得先打过我和娄无畏这一场!刚才是朋友帮场,这回我和他得亲自比试比试,才能算数。”接着他又放缓声调,面向李来中道:“现在不过是申牌时分,时候还早,再打一场也花不了多少时间,总头目,你就看完再走吧。”原来岳君雄见比了九场,自己这边竟是一胜二和六负,比对之下,净输了五场,心中十分气忿,而且自己这边,能手几乎尽出,再让别人打下去,恐怕败得更惨。因此,他赶着要和娄无畏打一场,他虽尝过娄无畏的匕首滋味,但他见娄无畏只是三十来岁,不信他的武功会有所传之甚。他是想胜回一场,然后趁势收擂,明天再借故不打。这样,就不至在万目睽睽之下,失了面子。

  他着急要打,娄无畏更急,娄无畏心切师仇,深恐今日罢擂不打,会生变故。他见岳君雄先上台索战,心中大喜,岳群雄话未说完,他已疾如电光火石,轻如飞燕波流的霍地跳上台来,接声说道:“很好,咱们先打了这场再说。”他嗖的一声;拔出了烂银剑,亮开剑诀,左手齐眉,右手抱剑当胸,挺然卓立,喝道:“岳君雄,你还不动手,可是要等着交待交待后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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