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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唇美丽而我的双眸澄碧(2)



  “我不知道。我他妈的怎么会知道呢?”

  “好了,哎,听着。放松些。就是要放橙,”灰头发说。“你知道埃伦博根夫妻脾气的,老天爷呀。可能是出了什么事,他们可能误了他们的末班火车。他们仨没准下一分钟就会闻进你家门,兴高采烈,一股夜总会的一’

  “他们是开车去的。”

  “你怎么知道的?”

  “给他们看孩子的姑娘呗。我跟她进行了几番很让人开窍的谈话。我们关系铁得很呢。都成了一个豆荚里的两颗豆子了。”

  “很好。很好。不过那又怎么样呢?你坐坐稳,放松一会儿,行吗?”灰头发的男人说。“他们三个没准下一分钟就翩然驾到呢。信我的话好了。你是了解利昂娜脾气的。我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些^一旦来到纽约就仝会染上这种康涅狄格轻骨头病。你是知道的。”

  “是啊。我知道。我知道。不过,我仍然不明白。”

  “你当然是明白的。用用你的想像力嘛。那两口子没准是生拉硬拽,把琼安妮——”

  “听着。琼安妮从来不需要谁把她拉拽到哪儿去。别给我灌输这一套鬼道理。”

  “没人想给你灌输什么呀,阿瑟,”灰头发心平气和地说。

  “我知道,我知道!原谅我。基督呀,我真是昏了头了。说真的,我的确没把你从梦中吵醒吗?”

  “真吵醒我会告诉你的,阿瑟,”灰头发说。他下意识地把左手从姑娘前臂与胸口间抽出来。“嗨,阿瑟。你想听听我的劝告吗?”他说。他把紧靠话筒的电话线在手指间捻来捻去。“我这是认真的。你想听听劝告吗?”

  “唉。我也说不上来。基督啊。我在耽误你时间了。我干吗不干脆把我的——”

  “就听一分钟,”灰头发说,“首先——我一点也不开玩笑,懂吗——赶快上床,安静下来。给自己调好一大杯香喷喷的睡前酒,然后钻进——”

  “睡前酒!逗我了吧?基督啊,刚才这两个倒霉的小时里我都往肚子里灌了大约~夸脱那玩意儿了。睡前还喝啊!我此刻像上了石膏似的连动都--”

  “好吧。好吧。那就上床吧,”灰头发说。“别多想了--听到了吗?老实说,坐着干着急又有什么用呢?”

  “是啊,我懂。我连操心都不操心,天哪,可是这女的没法叫人相信!我对天起誓。我对天起誓她这人没法叫人相信。你相信她的程度只能相当于扔出去一只——我也说不上来扔出去的是什么。唉——,有什么用呢?我都快发疯了。”

  “行了。别再想这事了,听话。忘了它,好吗?你先尽力把这一切从脑子里清出去,就算帮我一个忙,行不?”灰头发说。“依我看,你是在一一我真是这么想,你是在给自己背上一座大山——”

  “你知道我在干什么吗?你知道我在干什么吗?我都没脸告诉你,可是你知道我几乎每天晚上都他妈的干什么吗?我下班回家的时候?你想知道吗?”

  “阿瑟,听着,这不是一个——”

  “等一等——我跟你说了吧,妈的。实际E我不得不强压着自己不去打开公寓里他妈的每一个壁柜的门——我对天起誓。我每天晚上回家,真怕会在这儿那儿找到藏起来的一个个狗杂种。开电梯的小子啦。送外卖的小子啦。警察啦——”

  “好了。好了。咱们还是尽量放松一些,阿瑟,”灰头发的人说。他猛地朝右瞥了一眼,那里有根晚上早些时候点着的香烟平放在烟灰缸上。可是显然早就熄灭了,他也设有拿起来。“首先,”他对着电话说,“我告诉过你多少多少遍了,阿瑟,这正是你铸成最大错误的关键所在。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吗?你愿意听我讲你干了什幺吗?你路走偏了——我这么说是非常认真的,懂吗——你确实是路走偏了所以在折磨自己。实际上,真的是你,在诱导琼安妮——”他打断了话头。“你他妈真是福气碰到了她这么个了不起的孩子。我真是那么想的。你对这孩子完全不说一句好话.尽管她有这么高的趣昧——或者是头脑,大哪,为了这一点”

  “头脑J你在开玩笑吧?她他妈的一点儿头脑都没有!她是个动物!”

  灰头发的人,他的鼻孔在翕动,像是要深深吸一口气。“我们全都是动物,”他说。“从根本上说,我们全都是动物.”

  “我们才他妈的不是呢。我他妈的就不是。我也许是一个愚蠢、腐败的二十世纪的狗崽子,可是我不是动物。别给我来这一套。我不是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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