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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姥爷

  得到姥爷逝世的消息,心里万般悲痛,悲痛之余,情绪索然低落,久久不能平静,又久久说不出话来,我迫切不相信这是一属实。然而,这确确实实是一个事实----姥爷远去了,永远不会再回来了。也永远的看不到姥爷了。想到了这里,眉目紧蹙,泪珠打转,泪水流进了心里。

  姥爷是中国数万万劳动人民中的一员。在世前没做过轰轰烈烈的事业,也无加入任何党籍,一辈子过着勤俭持家,默默无闻的平凡生活。姥爷膝下无儿,只有四个女儿。一辈子走来,也没置下什么产业,唯独留给我们后辈的是无私的疼爱与克勤克俭的无畏精神。植根我们心间,激励我们这些后辈们脚踏实地的走人生路。

  所有外甥外甥女里面,姥爷是最疼爱我的一个,所有亲情里面,姥爷也是给予我温暖最多的一个。(必要提的是,姥姥和姥爷给予我的疼爱在心里面是同等的,这里的最也含姥姥的慈爱)。从小在姥爷家长大的我,时时都能忆起儿时和姥爷在一起的画面:田间的穿梭,姥爷弓腰锄地,我坐在垄上观望,好奇的打量着村外的世界,目光转瞬,姥爷依旧循着田埂慢慢锄草。这一定格却不曾看到姥爷能放下锄头坐下来歇一歇。

  穷时的生活最使人难忘,印象里姥爷和大眼睛的黄牛儿是分不开的,姥爷一辈子和牛儿都打着交道,收秋后的玉米稞杆,姥爷总是用铡刀一捆捆的铡的一小节一小节的,用簸箕端在小屋的后墙处,作为牛儿的粮草。白天把牛儿牵在院子里晒太阳,晚上则是隔几个时辰给牛槽里上料,牛儿也有挑食的时候,每当这时,姥爷总会在牛儿吃剩的稞杆上撒些麸皮,牛儿嗅到麸皮的香味,乖乖的把牛槽里的粮草吃的净光,活似调皮的孩子被老师驯服的乖巧。半夜里,透过微黄颤巍的煤油灯光,恍惚中看到姥爷身披棉袄给牛儿上料,看着牛儿咔嚓咔嚓的咀嚼,又听着牛儿反刍。无数个日日夜夜里,姥爷不知道要起床多少次为牛儿照料。牛儿身上聚满了姥爷百般的照料与精心呵护。

  走亲戚时,姥爷总是赶着牛车,坐在前辕边上,手拿牛鞭,牛儿想拖懒不走时,姥爷右手朝牛身上一挥鞭,牛儿眼睛大大圆圆的转圈,似乎洞悉了这一鞭的动图,立马蹄儿嘀嘀嗒嗒加快了步子。我和姥姥坐在铺着稻草的车子上。微微的笑。由今回想起来,这点滴的画面在我所有记忆里面属儿时最温馨快活的一段光阴。

  姥爷既是干庄稼活的好手,又惯有清贫节俭的作风。姥姥还在的时候,姥爷家分有几亩田地。当时各式生产工具都十分落后,一年两收的平原地区,从犁地,播种,灌溉,再到庄稼管理以及粮食收获中的入仓。各道农活环节无不人力所为,那时没得大型联合收割机,也没有拖拉机,地里的草也没农药喷洒,就连打麦子也是牛儿拉石滚,人站在摊开的圆形麦场一手牵牛绳,一手拿鞭子。(牛儿要蒙上眼罩的。)以人站的地方为圆心,以人与牛之间的这段绳子为半径,顺时针的一圈复一圈的绕圈子。姥爷立在高悬骄阳下,头戴破草帽,手里挥舞着鞭子,像陀螺一样牵着牛儿转,麦子碾好了,又要用木杈一杈杈的挑麦杆,汇聚成堆,扬场,入麦袋。如此繁杂的活儿,姥爷一个人承担,一个人把一袋袋百十斤重的麦子拉回家,又一个人把一袋袋麦子倒进麦仓。当时我还小,也帮不了什么忙,只是看在眼里,定格在心里。

  我一直和姥爷姥姥生活了六年。这六年的时间里,姥姥及姥爷给了我无微不至的关怀与疼爱,这些出自内心深处的亲情散发出的爱至今没有更好的词汇来表达的出。我只有默默的埋在心里,转化为一份动力。暗自发奋,努力做出点成就。

  每当想起姥爷昔日健硕的身影,忆起老爷素朴的面容,一段段与姥爷生活在一起的快乐时光重回眼前,恍若昨日。日暮撒满余晖,姥爷平平淡淡的走完了人生的九十二载。安详静谧的躺在灵柩。我禁不住的泫然流涕。祈祷姥爷在另一世界过的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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