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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

  姥姥是在零一年的农历十一月十七日去世的。当时听到姥姥这一噩耗,我一下子惊呆了。心里顿时没了着落,眼睛里的泪珠不由自主的从眼眶中滑下。
 
  姥姥一生勤俭持家,乐于劳动,对我们做外甥和外甥女可爱又可亲,尤其是对我这个做外甥的,更是多于腻爱。姥姥是位仔细人,妈和三个姨平时给姥带来的点心,水果之类的食品,或给姥的零花钱,姥总是舍不得吃,舍不得花。每逢我到姥姥家送东西的时候,姥总是把一些好吃的递到我手中。我不想吃姥姥家的点心,水果。因为我知道姥姥一辈子都没吃过好吃的食品。省起来储备着,总是想着我们。
 
  想起姥姥那一串串与我们住在一块的往事,此时的心不禁软了。姥姥在我们家住。每天很早就起床了,妈劝姥姥不要起床太早,应注意身体。姥姥总是说,天亮了就睡不着了,睁着眼睛睡不如起床干点活,姥是个闲不住的人,那时候每当我们下地干活回来,姥姥总爱给我们洗洗衣服,扫扫庭院,做做零碎的农活,收拾收拾锅坮,总之就是闲不住。
 
  吃饭的时候,我总是给姥端一满碗的粥,趁姥不注意在姥碗里丢两个事先煮熟剥壳的两个鸡蛋,当姥吃到鸡蛋时,总责怪我妈不要为她煮鸡蛋,说着就把鸡蛋用筷子夹到这个碗中
 
  ,推辞不要,又夹到那个碗中。妈看到这情形,责怪姥不要来回推让。并厉声说:“娘啊,穷一辈子吃两个鸡蛋就吃穷了”。妈说的姥不再说话,等到趁大家不注意时,姥姥就把碗中的那两个熟鸡蛋就夹到我碗中了,我欲要推让,姥就低声嘱咐我不要吭声:吃罢,吃罢。
 
  在姥离开我们家时,姥总爱叮嘱我不要与妈顶嘴,让干啥就干啥。你妈脾气不好,别惹妈生气。我听了姥的一番话,心里有种可亲可敬的归属感。我诚恳的向姥频频点头,临行时,姥姥从斜襟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灰色的小手巾,层层折叠包裹,姥姥用骨如干柴的手,层层揭开,从褶皱的纸币中拿出她积攒的钱,塞到我手里,慈爱的眼睛望着我说∶“超,拿着,拿着,……”。
 
  小时候,我与姥姥及姥爷生活在一起。我们那时候过的虽然很清贫,但在我心里,却是温暖的,幸福的。姥和姥爷生活都很俭朴,节约。平时姥与姥爷穿的都是粗布脱了色的衣服,只在有事动身才换一身像样的衣服,吃饭更节俭,儿时,每次我吃剩的馍块或不留意掉在地上的食物,姥总是亲手捡起来,和蔼的脸上露出笑容,深情的对我说,超,粮食来之不易,扔了太可惜了。随后,擦擦上面的土,嚼在嘴里,咽了下去。
 
  当黑色的夜晚来临,人家大部分都有电灯照明,而姥姥家依然用微弱的煤油灯驱赶黑暗。我坐在床上,偶嫌颤抖的微黄火苗亮度不够大,就拿针拨一拨灯芯。姥见了,教导我说,超,拨那么大灯芯干啥,咱们又不看东西,有一点光就够了。拨的恁大多费油啊!想想那时自己小,什么都不懂。自己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只随天性。由今想起,姥所做的每一行每一言都渗透着我如今的生活,厉行节俭,俭以养德。
 
  岁月流转,时过境迁。我渐渐长大了,步入社会用自己的辛勤的双手挣得越来越多的物质财富。生活过的越来越好的日子里。姥却在我一次远行中得了急症。当我得到这一消息后,抛却远在千里之隔,第一念头就是买车票,坐上直达目的地的大巴车,疾驰而来。当我到了姥姥家,姥已躺在床上,眼睛望着我,嘴却呜呜着说不成话。我趴在姥的床头,嘴里叫着,姥姥,姥姥,……姥用干巴巴瘦弱的手抚摸着我的脸,口中一直呻吟着。我知道姥姥一直疼爱着我,胜过疼爱自己,这是姥姥看到多年不见的我,激动,百感交集的姿态。
 
  当我被站在一旁的姥爷搀扶起,我从口袋掏出些纸币,塞到姥姥手里,姥却迟迟推却,如此反复几回,站在一旁的姥爷看出了无奈。执意我不要推让,我把钱塞给姥爷,飞一般的跑出了门外,泪水如雨水一样滴落下来。没想到,那一次竟是我与姥的最后一次见面。
 
  这一幕幕回想起来热泪盈眶。姥姥,我慈爱可亲的姥姥您走了。走的那么突然,那么让人无法预知,我再无法报答姥对我儿时养育之恩,我再也得不到姥的疼爱与教诲,姥离我远去。
 
  如今,每次驱车去姥姥家,屋子里姥爷形只影单。昔日的欢乐场景荡然无存,
 
  屋子里北山墙上挂有姥的遗像,微笑的脸看着我,像是对我驱寒问暖……。我失去了一位亲人,失去了这辈子再不会有的亲人,我想,我这一辈子谁都可以忘却,但最不能遗忘的就是姥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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