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十八岁的女儿 (给高中女儿的第七封信)(2)

　　还有你后来告诉我的，小学时你每天和一位要好的女同学一起回家，但有几个特别淘气顽劣的男孩总是爱欺负你们，最好欺负你的那位好朋友，因为她比较内向胆小。于是你在被欺负几个月后忍无可忍了，就抓起石头向他们砸去，从此那些男孩再也不敢欺负你们了，你也被班主任狠狠训了一通，可能还受罚了！这太像妈妈小的时候了，女孩子也得有血性，不论什么时候，对渣男都不要心慈手软！但我后来也为你后怕，要是你把别人的脑袋砸一个洞该咋整呢？所以闺女，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咱得留点心，不能致命伤人，那是要犯法的耶！

　　你的慈悲感恩之心，更让妈妈很感动！记得你刚上小学时，一到周末就念叨你幼儿园的老师，说很想她们，好几次闹着要我带你去找她们。我愿以为这是小孩子的一时心血来潮，就没当一回事。谁知到“十月一”假的时候，你竟然哭着闹着说很想你的幼儿园陈老师，非得让我带你去她家里看她。我很感动，于是就买了一些礼物带你去了老师的家里。见了老师你开心得和老师又搂又抱的，让我都有点吃醋了，你还从没和妈妈主动这样亲热过呢！后来你上矿大附中后，又联系你的几个小学同学，一起拼钱买礼物去看六年级的班主任王老师，王老师那时都快生孩子了，还拖着笨重的身体请你们在饭店里吃饭，多令人感动的师生情啊！

　　再唠点你小聪明的事吧！也是小学的时候，二三年级吧，有一天我上晚自习，你贪恋在小区广场上和一位你的幼儿园好朋友玩耍，不愿意跟我上学校，你老爹又出去应酬了。于是我就交代那个小朋友让她天黑后把你带回家，我和她的妈妈也是朋友，你俩小孩也经常在彼此的家里一起吃饭。谁知等我上完晚自习去她家接你时，你朋友的老娘竟然说以为你说“我妈妈去上晚自习了，她让我在你家里等她”是谎话，硬把你给赶回了家，你的小朋友在一旁证明也没有用。我当时顿时既生气又害怕，那时都九点多钟了，小区的广场上一个人影都没有了，我跌跌撞撞地跑上咱的楼，家里门还是锁得好好的。我抱着侥幸心理使劲敲门，幻想着是不是你爸爸已经搂着你睡着了。但这只是幻想，敲了好久，也没动静。我赶紧给你爸爸打电话，他还死着在喝酒呢！我气得把他骂了一个狗血碰头，他也吓得不轻，赶紧回来了。你那位朋友的爸爸妈妈也都下楼帮忙寻找。那是我从你的外公外婆去世后感到最害怕的一次，如果你丢了，我可能也就非死即疯了。整个小区都找遍了，见人就问也是没有着落。我终于撑不住，哭了！就在我边哭边喊你的名字时，隐约听到两个刚下楼的老奶奶在谈话，其中一个说：“我就不信这么晚了谁家不来找孩子！”我赶紧擦干泪，跑到她们的跟前，急切的问：“大娘，您有没有捡到一个短头发的七、八岁女孩？”那个说话的大娘说：“你是找孩子的吗？你们家大人怎么这么粗心，孩子丢了也不找，不想要了吗？那干脆送给我们吧！”别说是被训，就是被骂、被打，只要能找到你，我都对人家感恩戴德的。那位大娘边把我领向她的家，边告诉我了事情的经过：你从朋友家闷闷不乐出来后，继续在小区的广场里玩耍。后来又碰到了你幼儿园的一位男同学被奶奶带出来玩，于是你就暂时忘记了烦恼，和他一起玩了起来。等天黑人家该回家时，你对奶奶说，妈妈去上课了，爸爸没回来，能否让她把你带回家。你是一个幸运的女孩，遇到了一个好心的奶奶，人家就把你带回家了，还管你好吃好喝的。听到这里，我的眼泪又来了，是感激的泪。一路上我对奶奶千恩万谢！等我们到她家时，只见你和那位可爱的小男孩正在一起开心地玩呢！唉，真是上天的眷顾啊！这件事虽然把妈妈吓了个半死，也证明了你从小就是一个很有智慧的孩子，对吧？

　　还有一件体现你的正义感的事情让妈妈触动更深，那是在澡堂里发生的一件事。那时的你好像上初中了吧！因为水龙头的争执，在澡堂里洗澡时，有两个都很年轻的女孩发生了纠纷。这实际上是中国人在任何公共场合都会表现出来的陋习的一种而已。最初我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用厌恶的眼神看了她俩一眼，就火急火燎地给你搓起背来，也没留意你的神情。整个澡堂里除了哗哗的水声，就是这两个素质恶劣的女孩的叫骂声。谁知骂着骂着，其中一个染着满头黄发的女孩子竟然抬起脚朝另一个女孩的肚子踢去，那个女孩顿时捂着肚子蹲在了地上。黄发女孩很显然是个更胜一筹的女痞子，把人踢成那样，不但不感到害怕，反而还上去变本加厉地一手抓住那个女孩的头发，一手朝女孩的头和脸扇去，招招都很危险。满澡堂的人顿时都被吓懵了，但没有一个人敢过来拉架。我看到那个女孩的狠毒劲，最初也有点打怵，但另一个女孩的惨叫声让我顿时火冒三丈，我赶紧一边大声斥责制止黄发女孩的野蛮行为，一边拉架用身体护住另一个女孩子，并大声让澡堂服务人员报警。可还是没有一个人过来帮忙。那个黄发女孩子可能被我的态度震慑住了，或是想逃脱，就想赶紧离开。我让被打的女孩立即报警，不能放过这样道德败坏的人渣。她们俩就还是骂骂咧咧地出去了。等我回转身来继续给你搓背时，看你也气得满脸通红。等咱娘俩洗好澡出去时，看到几个警察正在调查这个案子了。只见被打女孩孤身一人，黄发女孩这边却来了好几个凶神恶煞的成年人，有男有女的，很显然是家长。只听女孩的那位一身横肉的妈妈叫嚣着：“你说我的女儿打你，那你也打我的女儿了来。”被打女孩气愤地说：“是你女儿先动手的。并且她用脚踢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到现在都还疼。还用手抓住我的头发，扇我的脸。周围人都能证明的。”说完她用乞求的眼光看着周围的看客。但那位妈妈却说：“谁看见我的女儿打人了？站出来。是谁让报的警？管你们屁事？”那个像黑社会老大的爸爸威胁到：“别让我认识你，否则出了门你给我小心点！”警察赶紧斥责那两位不通人性的家长，想找证人，但没有一人出来证明的。我们当时在人群的最外边，听到这句话我气得手脚冰凉，就知道为什么这个女孩没人性了，原来有一双没人性的父母。我原想站出来当证明人的，但恐怕那对狗男女的言行吓着你了，就想拉着你愤愤地离开了澡堂，但这时你的表情吓了我一跳。只见你咬着牙，用恨恨的眼神看着黄发女孩，两只手攥紧了拳头，好像要和人打架。我赶紧生拉硬拽地把你拖出了澡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