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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爱与大爱

  我家某某从懂事起,就与我越来越熟络了。或许不应该用熟络来形容,但我找不到更确切的词。我对他说,我对谁的爱都是适可而止的,包括你。所以这就注定了我俩的关系一直处于一种不冷不热的状态。每次回家,他总想从我这里捞点好处。比如,这次他的提议是,如果期末考试考了第一,让我给他买球鞋。然后,他觉得他夏天的衣服少,他需要增加一件夏天的短袖,就一本正经的跟我说,我觉得你要给我买一件T恤。他的理由的当然是,夏天缺少一件像模像样的T恤。所以我就对别人说,我们某某,他跟我的关系除了有血缘关系,还有过硬的金钱关系。说完,我妈就笑的合不起嘴唇,她的笑容其实也让我进一步确定了我们确实是这样的关系。

  我认为回家了一定要去爬爬森林公园,跟家乡做一次简单的告别。所以我就让他陪我去爬山,这次他沉默了,沉默就代表了答应。他胸有成竹说他上大学要赚两百万,我说,你会不会给我100万哦,他说,我给你50万,我说你看这里这么多先辈,你一定要记得,他说一定。跟他一起走山路,很有感觉,一路上白色的落花纷纷扬扬,踩着花瓣,我俩拾级而上。山风呼呼响,像淅淅沥沥下雨的声音。他指了指那边,让我听听是不是在下雨。我们俩默默对视,仔细地听。因为山上树林茂盛,看不到远处的天空。他辨认出那是山风的声音,因为树林太茂盛,所以听起来是哗哗的声音。这样的一个清寂的场景,让我想起的直子,想起那片广叶林的萧条。

  至此,或许是直子带给我阴翳的感觉。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人,一个让我心疼的人。她是我小姨的女儿,叫陈林。她的存在感几乎是零,所以在仅有10人的送亲队伍中,少了她也不知道。我看到她的时候,她脸色铁青,蹲在路边,送亲队伍的伴娘们个个光鲜亮丽,站成了一条风景线。而唯独她,头发凌乱,穿着一身破旧的校服,抱着膝蹲在路边。因为晕车,她吐的不行,已经没力气站起来。我当时只是冷眼看了看她,并不想参与到她的痛苦里。我不知道她忍受了多大的翻江倒海似的痛苦才走到酒店里参加婚宴,我跟着人流走得时候,我回头看了看她,顺手拉住了她。客人们纷纷围坐下来,只余她一个人杵在一旁,她的眼神充满了失落的光芒,那种落寞的目光像是在反复确认,确认兄弟姐妹中有没有温暖的目光。可是大部分的人都和固定的几个玩伴谈笑风生,直到她的目光最后变得近乎哀求了,我才招手让她坐我身旁。我总觉得她是个阴郁的人,喜欢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继续和结识的新朋友聊天,我注意到她的头抵在桌沿边,约莫十几分钟后,我才问她有没有好点。她说她很不舒服,我看着她没有血色的脸,第一个想法就是找表妹,她说带她去附近的诊所看看。因为生理期痛经,加上本来就感冒以及晕车,让她痛苦不止。我记得领导跟我说过一句话,实习生来了,你们更大,凡是都要担待一下,所以我勉为其难的带她打针拿药。回到饭店的时候,我给小姨打了个电话,其实我是希望小姨能够夸夸我至少问问她的状况。可是她轻描淡写的问了问,我说希望小姨能来骑车来接一下她,她直接让我去找表妹,说让她安排一辆车。所以跟一个对自己女儿不够爱的母亲来说,你要想把她丢给她母亲去处理自己什么都不管几乎是不可能的,更别期望有什么回馈的话。所以你没办法,只能好好照看这个妹妹了,因为你没有可以指望的人。这时,你才能真正像个大人的样子。

  周围的人依然畅所欲言,我一面帮她冲药,一面叮嘱她把药吃了。她默默的一片片的把药片吃掉,我不断的给她倒开水,不断地帮她把开水冷却。她吃药吃了半个小时,还剩三片药片的时候,我对她说,你快点吃,我只叮嘱这一遍,不吃我就不管你了,然后她就很努力的咽下去了。因为刚吐完,所以什么东西都不能吃,只能吃点白米饭,我盛了一碗米饭冲了白开水,让她无论如何要吃了,不然会低血糖。她自然很不想吃,我很严厉的对她说,你至少得吃半碗。如果不舒服的那个人是我,然后妈妈逼着我喝白粥,我肯定会装出很痛苦的表情来让妈妈心疼我,我会在妈妈不断地叮嘱下吃完饭。而她,我只叮嘱了一句,她就吃完了半碗饭,我还看到了她脸上突现的一丝喜悦。她喜悦的是在痛苦的时候,终于不用一个人强撑着了,她中午能安心的靠一靠了,因为有人不会忘记自己。后来她就一直跟着我,从前,我们俩之间的话总不会超过三句,这三句也只是事无关己的嘘寒问暖。也只有这一次我才真正体会到,无妈的孩子像根草真正的心酸。

  在返回广州的路上,回想起的快乐与悲伤,随着火车缓缓的行使,在安静的时光的,记录下这样的故事。提醒自己珍惜现在所拥有的幸福,然后,对别人多一份善意与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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