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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

  《一》

  今年阴历六月一日,我的姐姐去世了。一个月来,我足不出戶,每天坐在床前无语,我没有姐姐了,我悲痛万分,我心中的天地也混沌起来。儿子为让我排遗郁痛,七月三十日,遂驾车让我赴西北行,到了兰州、西宁、青海湖,茶卡盐湖、黄南、夏县、甘南、陇南、广元、黎坪等地,历时八天。这八天,我们走了五千多公里,我窥见了青海高原独特的风光、魅力、在网上发了些照片,文字,心中安慰了好多。归来后,每日清早我去汉城湖散步、逗留,面对碧绿湖水.,依依柳岸,我心依然惆怅。静谧中,我总是望着遥远的东北方向,我想念姐姐。

  《二》

  姐姐今年77岁,她是中暑中风去世的。农历六月一日下午5时,天气非常炎热,气温達到摄氏三十八度,姐姐去村公路边清理玉米杆。这是村里分给儿子的任务,儿子从来不让她干活,姐姐闲不住,趁儿子媳妇去地里,悄悄地干了起来,她有高血压,加上高气温,不幸中暑中风,送到县医院时,脑出血80毫升,槍救无效,当晚咽了气。

  这是个晴空惊雷,災难降临了这个本是幸福的家庭。姐姐身体本来硬朗,她生前几天,还坐外甥的摩托回了趟娘家,邻里都说她能活到九十岁,她象许多劳坚强的农民一样,她不是在病床上去世的,她是在劳动中悄悄走地走了,她辛勤一世,为儿女付出了一生,却从没有拖累过儿女,临终也不让儿女伺候一天,这让儿女们万分伤悲。村里人说她是菩萨。姐姐为人善良,扶老惜幼,村里人人敬重他,儿孙们孝顺她,送葬时,村中十室九空,孝子成队成列,哭声裂空,草木落泪。

  《三》

  在我的童年,姐姐是除了父母爷爷奶奶外,对我最重要的亲人了。姐姐比我大三岁,我从会走路后,就由姐姐带着。我跌倒了,姐姐扶起我,拍打我身上的土,脸髒了,手髒了,姐姐给我洗,我的童年时期,许多美好的回忆,都和姐姐有关。春天、夏天,我们和妹妹、弟弟在田野里扑蝴蝶,捉蚂蚱,到蜿豆地摘豆角,秋天,走外婆家,到野鸡沟摘酸枣,冬天,网麻雀,堆雪人,打雪仗。上中学前,我们家是个四世同堂的大家庭,我们弟兄姊妹十多人,姐姐年令最大,她很愛我们,我们都听她的,在我们眼中,她就是大人了。

  在我上中学后,姐姐结婚了。她走了,我们都想她,她是我们姊妹弟兄中最有威望,最有人缘的人,每逢假期,我们都结夥去看她,就是为见见她,说说话。她家二百米外,有个龙泉湖,有几千亩的面积,我们也常去玩水,捉鱼,这使的姐姐家对我们格外吸引。我参加工作以后,远离了家乡,和姐姐见的少了。以后我们都有了儿女,孙子,内外忙碌,往来也少了。冬去春来,几十年仿佛一瞬间,我们都走进了老年。

  《四》

  姐姐去世已一个多月了,思念在我心中却愈来愈强烈,因为我们是一奶同胞,我们的血管里流着同样的血。我默默在想,姐姐是一个极其普通的农村妇女,她的一生经历和千千万万的农妇一样,嫁人,劳作,养育儿女。她一生坦坦荡荡,村邻妳赞。想到这,我突然想起关於姐姐的一件往事,我不由地热血贲张。

  1938年秋天,父亲刚结婚几天,便参军开赴台儿庄前线。战斗打响后,他所在的连隊任务是守卫一个村庄。战斗进行的极其惨烈,阵地几得几失,他所在连只剩下三十多人。在一次拼刺刀中,连長被刺中,他去救连长,被日本兵射杀。日本人占领阵地后,把他扔进死人堆。中国军隊夺回阵地后,发现他还活着,战后让他回家养伤。回来后他对母亲说,他在醒过来时流了泪。他对班长说,死他不怕,那么多人都死了,但他不想死,他还没有儿女,他不能没有儿女。这段话让母亲热泪盈眶。父亲养好伤归隊,1940年,母亲生下了姐姐。

  我们长大后,母亲把这话告诉了姐姐,也告诉了我,每想起父亲的话,我的心中就象刮起一阵风暴,这番话是一个英雄战士的话,那么伟大。这番话,是一个伟大父亲的话,让儿女落泪。其实我的老爷爷老奶奶,我的爷爷奶奶也都是人中豪杰,他们都是多次在生死线上闯荡,英雄一世。我们的血液中都激荡着祖先的元素。

  姐姐走了,他留下了一对优秀的儿女,还有十分有为的孙子孙女。她走的安心,无牵无掛,她是祖先的好儿女。

  一个多月来,西安热浪滚滾,但我心中却是狂风骤雨,姐姐走了,愿姐姐的灵魂在天国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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