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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母系列38睡觉之前留盏灯

  小时候经常惹祸。为了逃避打击,就跑到外边躲起来,几天都不敢回家。直到母亲气消了,托人捎话保证不再追究,才敢在深夜战战兢兢地溜回去。第二天起床,大家心照不宣,谁也不提过去的事。于是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惹的祸多了,离家的次数也多。渐渐地发现一个秘密:每次在深夜翻过院墙,偷偷溜进家门的时候,家里总是亮着一盏昏暗的灯!那时家里还没有通电,家家户户都有几盏煤油灯。但是灯油价格不菲,家里经济也不宽裕,母亲这样做,岂不是浪费钱吗?

  后来母亲告诉我:“我怕你出什么意外,就想等着给你开门。可是干了一天活实在太累了,明天还要上班,只能先睡了。留一盏灯,第一是怕你摸黑进来再磕着碰着;第二是想告诉你,犯了错要敢承担。就是犯了天大的错,你也是我的儿子!有灯就有人,妈妈在等你回家!”

  那一刻,我禁不住泪如雨下……

  往后的日子里,日子越过越好。有了电灯,有了电话,有了传呼机,有了手机。那盏给我过无数感动和温暖的煤油灯,也早已不知去向。母亲也离开了我,但是深夜里那盏昏暗的油灯,却始终在我心里点燃着,等待着我、温暖着我,期盼着我蹑手蹑脚回归的脚步。当那盏灯突然熄灭的时刻,母亲离开了这个世界!

  至今我仍然保持着24小时开机的习惯,并且20多年没有换过手机号。我不知道我的父母、家人、孩子、朋友会不会在深夜里寻求我的帮助、等待我的回归,只能像母亲一样,用这种方式,在睡觉前悄悄为他人留下一盏灯。

  母亲说的对:有灯就有人。留下这盏灯,告诉所有人,我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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