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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亲人做饭,多么幸福的事

  一

  身边的很多人会说:当过兵的人都会做饭!

  关于这个说法我不抬杠。确实,我的不少战友对烹饪有独门绝技,即使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但到了宾朋满座的紧要时刻,他便会闪亮登场,一展厨艺,拿手硬菜道道惊艳,至上桌时,色香味形俱佳。

  军人会做饭,应该跟曾经的部队生活有很大关系。部队(尤其是基层部队)是集体就餐制,食堂的工作人员除去少数固定的厨师外,每个人都有下伙房帮厨的机会,而军营的战友来自天南地北、五湖四海,口味是五花八门,菜品的做法也是全国汇聚,淮扬菜的甜、湖南菜的辣、四川的麻、广东菜的鲜,等等,一览无余,一品天下。不断接触各种烹调方式,品尝各色风味,让每个战士不自觉中成了半个大厨!

  我也当过兵,时间不长不短——22年;在部队我当过司务长,管理过连队的伙食,当然我也会做饭,不过,我的下厨历史更“悠久”,要倒推到40年前——这和我的家庭有关。

  我7岁那年,母亲因病去世,家里剩下我们爷四个——父亲,15岁的哥哥,我,还有我的六爷(父亲的六叔,聋哑人,没有婚育,一直跟着我家生活)。父亲在母亲生病前从来不会做饭,母亲去世后没办法,只能边学边做,可是一边忙地里的庄稼活,一边忙一家老小的吃喝拉撒,哪能两边兼顾?那时,能吃上口热饭,我们爷四个就挺知足。哥哥那时上初中,慢慢接过做饭的重任。不好言语的哥哥由于母亲的去世,变得更加内向沉默,但是对于厨艺,他好琢磨、好钻研,很快饭就做得像模像样(后来哥哥通过多次进修学习,成为一名专职厨师,在我们当地小有名气,现在一直经营自己的餐馆)。不过,“饭来张口”的好日子,又很快过去,因为哥哥考上高中,要到几十里外的中学住校就读,不得已,父亲再次“重操旧业”,全家又回到食如嚼蜡的状态。“穷人的孩子早当家”,那时我刚上小学不久,应是疯玩傻皮的年纪,不过家庭的变故让我比同龄的孩子早熟许多,父亲家里家外的疲于奔命,我也是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开始是瞎着急,有一天突然脑洞大开,我为什么不能学着做饭呢?

  记得我做的第一顿饭是一锅“惨不忍睹”的窝窝头。

  那天中午我瞒着父亲学着哥哥的样子发了一盆玉米面,下午早早放学回家,那时父亲和六爷都还没有下班,我想给他们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我照猫画虎地给已经发酵的玉米面里添面、揉面、团窝头,最后的程序是下锅蒸,这期间我忘了一个关键的环节——就是放碱面。那时农村蒸馒头、蒸窝头都是用老面肥发面,必须添加碱面中和才行。

  傍晚,当父亲拖着疲惫的身体进家时,我怀着一颗兴奋的心情赶忙上前表功;父亲的表情是复杂的,欣慰、欢喜里还有惊奇。可是,等到掀开锅盖时,我顿时傻了眼,没有暄腾腾的窝头,只有一锅冒着酸气的玉米面硬蛋蛋!我忙不迭抓起一个咬了一口,“呸”,瞬间我的一口牙都被酸“倒了”,这哪里能吃!

  父亲没有责怪我,赶紧给我和六爷煮了面条作为应急晚餐,而他自己连着几顿把我平生做出的第一顿“大餐”消灭干净。我发现,父亲就着咸菜疙瘩啃着这堆酸窝头,竟然吃得那样的香甜。

  痛定思痛,重新开始。第一次失败的做饭经历没有让我气馁,却燃起了我无尽的斗志和热情。“功夫不负有心人”,逐渐的,不但从蒸馒头、蒸窝头、烙大饼,到炒菜、包包子,这种家常便饭已不在话下,我还隔三差五地还学着婶子、大娘的样子包顿饺子、炸个油饼,改善一下伙食。每一次看到六爷、父亲在辛勤劳作了一天后,狼吞虎咽般地吃着我做的饭菜,总有一种自豪感在心头漾起。

  我的从厨经历大概到小学毕业,那时哥哥高中毕业后上班结婚,一切家务事包括做饭,全有嫂子负责,但是我偶尔也会技痒,主动请缨帮助嫂子做饭炒菜。难怪,嫂子常当着外人的面夸我:俺家小叔子的家常饭菜比他哥哥这个干厨师的做得都地道!

  二

  我从1990年12月份参军入伍,2012年10月退出现役,这期间,不同省份、不同区域游历了不少,各大菜系都有幸略有浅尝,遗憾的只是没有自己动手制作的机会,而在我转业回到老家后,这种情形出现反转。

  我于1998年结婚,2000年女儿出生。我妻子在老家从事医生的职业,专业是妇产科,这是一份忙起来没黑没白、无休无假的工作,因为是医院的技术骨干,因此一直没有办理随军的手续。妻子自小就不会做饭,由于工作时间紧张的关系,平常也很少做饭,可想而知,在我们两地分居的十几年里,“吃饭问题”也一直是困扰她们娘儿俩实实在在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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