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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2)

  (三) 爱情

  什么是爱情?爱情就是在对的时刻,对的地点,遇见对的人。在我二十三岁的那年端午节,我晚上摸黑爬起,便赶着去隔壁的凌江村看龙舟比赛。凌江村位于县境内两大河的交汇处,河面开阔,在水运发达的古代,是重要的交通枢纽,加上又是两县交界处,故有一番小县城的派头。我到达时,河两边的沙滩和拱桥已经人满为患了,我只得缩着身子在人群里钻来钻去,以便占据开阔视野的宝地。

  “你把我发髻碰掉了。”一句女声在嘈杂的闹市里冒出,温柔还带着几点愠怒。

  我一时竟未加思索,立即蹲下身去,在大腿构成的彩树林里艰难移动,寻找着发髻。“在这里!”我惊喜地伸手去取,一只脚跟我一样迫不及待地扑上来。“啊……”一句沉闷的发泄声在我心里振荡,我头也没抬,紧张地审视着“圣物”。“糟糕,有点脏了。”我心里道。

  “脏了不要紧,我可以回去洗。”同样的女声又飘了过来,不过这回跳动着喜悦。

  “她能听到我心声。”我嘀咕着,站起身来,心灵却马上被一种汹涌而来的美丽压迫至窒息,像孙悟空被五指山压着,但如果可以,我愿意被压迫一千年。

  我看见她散开的长发镀上了一成金色的光晕,她的眼角闪闪发光,迸射出令世人如痴如醉的万种风情,一股淡淡的芳香糅杂着阳光的味道在我身边环绕。

  “不好意思,其实我说的不是你。”她羞红的脸宛如朝霞。

  “呃……”我不解。

  “我是说弄掉我发髻的不是你,所以刚才不是叫你捡得。”她的脸更红了,像将落幕的晚霞。

  “噢!”我仿佛洞知了天机。

  “呆子”

  “站我旁边看吧,这儿看得清,我很早来占得。”

  “谢谢。”最后一个谢字差点变成唇语。

  她卟哧一笑,眼角的光挤在一起,更亮了。

  “咚,咚咚,咚咚,咚……”一阵猛烈的锣鼓声从湖面爆发出来,如暴风雨般裹挟走街市闹音。鼓声停了,我们一时竟好像坠入了万丈山谷,四周是黑夜一样的寂静。

  “快看,开始了!”“是啊,开始了,加油啊,今年不能再垫底了!”人群开始恢复躁动,似黑夜里的蝈蝈开始奏鸣。

  “游在最前面的那只,你看到吗?是我们村的!”她像小孩一样快乐的嚷道。

  “你隔壁村的吧?那只刻着冯字的是你们的嘛?它可得好好加油啊!”

  “我那只一定会追上你那只的!”

  “为什么?”她抬头看着我,额头上的皱纹像蝴蝶翅膀上的纹路。

  “因为……”

  “我能追上你”我在心里一字一字地对自己说。

  在爱情的世界里,我无比幸运。我在一个正确的时间,浪漫的地点,有了一场不期而遇的约会。我们的爱情从一次简单的相遇开始,生根、发芽、开花、结果。

  有时清晨醒来,阳光温柔地俯卧在她身上,我看着枕边的她,又仿佛回到我们最初相遇的地点。我指着我的船对着她又蹦又跳地大叫“你看,追上了!”我抚摸着她的脸庞说:“它们还会一起走很远。”

  此时的我会握紧她的双手,细数着她脸上的岁月,这是时间的足迹,更是爱的记录。

  我想说:“多少人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爱慕你的美丽,假意或真心,只有一个人爱你那朝圣者的灵魂,爱你衰老了的脸上痛苦的皱纹。”

  她总在这时醒来,娇羞地说:“你弄疼我了。”

  爱情像门前那条小河,一直流淌着,它不顾岁月的催促,载着阳光,落花缓缓地淌着。它没有一丝着急,更不想回头。它永不会干涸,因为它一直在前行。

  (四)我和他

  印象里的爷爷刻板,固执,不太通人情。他不太喜欢小孩,至少不喜欢小时候的我。我和他并没有太多人生的交集,我们俩统共说过的话恐怕不会超过三小时。我知道他和我一样,内心明明充溢着丰富的情感,却总给自己强加上一道道的枷锁,将自己对他人的爱与祝福深藏在心底。我和他,就如蓝天与大地,明明相互注视着对方,关心着彼此,却始终有难以跨越的隔阂。

  我记得有次他在我家附近卖菜,我走上前。

  “爷爷,吃了早饭吗?”我低头看着脚下的菜,眼里是绿色的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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