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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

  小时候,过年是扳着手指头盼来的。那时,看到父母开始炸年糕、油圈、虾片、包饺子、炖肉等,那种心情,幸福是装的满满的,因为这些都是一年中唯一能吃到的美食。这时也就知道离过年越来越近了,于是常追在忙碌的母亲身后问,还有几天过年?问的次数多了,母亲就会告诉我们,你们自己扳指头数,数到最后一个就该过年了,母亲常是一边说,一边把手举起来给我们看。

  小时候,盼望过年最直接的原因,就是对“美食”的渴望。其实,所谓的美食,也不过是一些水果糖和瓜子。生活好一点的人家还有一点红枣、水果、巧克力。肉多菜少的水饺,当然更是美食中的美食。那时,一年中只有春节才能吃一顿饺子。大概是少的缘故吧,那时的美食是绝对的美味。真的,糖甜的舍不得咬碎,是要含在嘴里任其慢慢的融化。过年也一样,好吃的东西也不可以没有节制的随意享用。母亲总是拿出一部分收藏起来,准备招待稀罕客人。但过年饺子可以放开肚皮吃,因为我们常常为能从饺子里吃出一个代表着有福气的硬币,把肚皮撑得滚圆。实在吃不出来时,父母会偷偷地拿一个硬币塞到煮熟的饺子里,然后再夹到我们碗里。

  有新衣服穿,也是盼望过年的一大原因,女孩大概更是如此。小时候,除了过年,是很少有新衣服穿的,不像现在是按季节,甚至是按流行去穿。除夕那天,太阳还没露出头,母亲就开始翻箱倒柜的给我们收拾过年的新衣服。因为,我们已迫不急待地围绕在她的身边很久了,虽然那时候条件不是很好,衣服也不是很好,但我们也很开心,只要有好吃的,可以穿的,就已经很满足了。

  小时候,除夕夜我们都是不睡觉的,这种习俗叫熬大年。我们成群结队挨家挨户串门也叫跑大年。那天晚上,无论到了谁家,主人都很热情友好,每家还会请我们品尝油圈、炸糕等自家做的小吃。就这样一晚上,一群年龄相仿的小孩成群结队,一路上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的东家进西家出,直到“接神”的炮响起,才散了,各回各家。

  过年,男孩子最喜欢干的事就是放炮。那时,炮的种类不多,主要是大炮和小炮。大炮也叫“二踢脚”,小炮就是鞭炮。比如“起火炮”和“大地开花”等花炮,并不多见,只有极少数的人家才会买一点,用于“接神”时(凌晨零点以后)燃放。当“夜明珠”升空绽放出艳丽的烟花时,我们都会瞪大眼睛,一脸惊喜的凝望,直到最后一星亮光消失。我们小孩玩的最多的是鞭炮,我们家最多买100响的两版。鞭炮本是连成一串的,为了节省着玩,我们是拆开捻绳,弄成单个的装在衣兜里,一会放一个。父母是不允许我们玩大炮的,可我们总是约好几个小伙伴,每人悄悄从家里拿上几个到外边偷放,比赛谁家的炮飞的高,炸的响亮。有时,也把炮点燃塞到一个破小铁桶里,就为听那一声闷响和看小桶被炸的乱蹦。

  那时,谁敢把“二踢脚”捏在手里放,谁就是好样的。捏在手里放是很有技巧的,要捏住炮的上部,尽可能靠顶端,而且拿捏的劲要恰到好处,既不能抓得太死在手里炸响,又不能太松从手中掉下,这样“二踢脚”在燃放第一响后才能从手指间顺利升空爆出第二响。

  如今,过年对于我们已不再是一件企盼的事,甚至是件害怕的事。现在,孩子们对过年似乎也没有多少激情,即使有点,也是对装有“压岁钱”的红包感兴趣。的确,现在富足的物质生活是过去无法比拟的,可那时的快乐,也是我们现在不会再有的,现在的孩子们更是无法体会到我们那时的快乐的。

  在这辞旧迎新之际,我很怀念小时候那种过年的感觉,和现在相比,虽然寒酸的像孙子,可我们却快乐的像爷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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