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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红梳子

  父亲生在60年代,现已上了些年纪。在父亲20多岁的时候因“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与母亲喜节连理,后因母亲的各种挑剔,于我幼小时不辞而别留下我与父亲相依为命。
 
  父亲是一个坚毅冷静峻的男人,似乎永远不会屈服,刚开始他坚持了几年,日子过得虽有些清苦,倒也真实。后来随着我慢慢长大,各种生活学杂费等的提高,没有了母亲,又有我的牵伴,他再怎么打拼,过得也越来越大不如前。生活的拮据,使得我不得不辍学而随朋友外出。
 
  临行前的头一天,父亲与我仔细的收拾物品并再三叮嘱该稍带的东西千万不要忘记。次日清晨,父亲背上属于我的唯一的两包行礼去S长途汽车客运站,因为这是他能送我的最远的距离。
 
  车票是托人买的,说好的九点出发发,硬是拖到了中午十二点。坐车的人有些不礼貌,你推我抢的,根本不按正常号码排,待我落好座,头发已有些散乱的披于胸前。
 
  “闺女,你头发乱了,用梳子梳一下吧。”父亲说,我从顺带的小包准备找出我的梳子。
 
  过了儿,“爸,我可能今天早上梳过忘记带了。”我对父亲讲。
 
  “充记带了?”随即父亲右手摸进了裤子兜里。他今天着了一条平时不怎么穿的藏蓝色青布裤子,曾听他说,“这条裤子是迎亲取你妈妈的时候穿的”,今天他换了这条裤子送我来客站,客站人多,我想他大概为的是不失我的面子。大约过了两三秒,父亲长满老茧粗糙的手掏出了一塑料袋,塑料袋了好几层,他擅抖抖地小心打开,里面有二十元纸币,这纸币应该是用自家土鸡生下的蛋去集市上换的。
 
  “闺女,你等着。”说完没等我回话拽着二十元纸币匆匆的下了车。我坐在车的最里排,见不着他去的哪里。
 
  稍过了些时候,服务员甜美的声音响起,“各位乘客,请您寄好坐位上安全带,浙D·8XXX8客车马上就要启动”,说完扭过头恰巧见着右手拿红梳左手提血橙正往车上爬的父亲,脸色变得有些阴暗语气有些凶,“车都快开了,你又不坐车,还在往上爬!赶紧打点好下去!”。父亲“哦~哦~哦~”的朝她点头,三步两步串到我了的身边。
 
  抬起手“给你,闺女,到了记得给爸打电话。”父亲说。
 
  “嗯~”我点头。
 
  “路远,车上凉,晚上打盹记得披衣服。”父亲接说又说。
 
  “嗯嗯~”,我还是点头。
 
  “对了安全!安全!外面指不定都是些啥人,一定要注意安全!”父亲抓着我的手语重心长地说,显然他有些担心。
 
  “好了!好了!她都那么大个人了,会照顾自己的,你赶紧下去吧!”服务员显得有些不耐烦的催促。父亲怆惶地下了车。
 
  车启动,红梳还在手,我的手在梳子的那些齿上掰来掰去,仿佛是在点数着年轮,似乎每一个齿都藏着一个故事,每一个齿都代表了一个年轮的沧桑。
 
  红梳一共32齿,母亲那年走的时候,她是怎么如此地巧合了与这样相同数字年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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