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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

  在一个树木茂盛,三面环水的美丽小乡村,爽儿出生了。那一年的夏季天气出奇的热,太阳炙烤着大地;知了争先恐后不停的叫着;狗儿耷拉着脑袋,四肢趴在地上,不停地从嘴里伸吐着舌头;男娃们将牛儿赶在田边吃草,相约跑到村头的河边,脱光衣服像泥鳅一样,一个猛子扎入水中,憋一口气比赛游到了河的对面,顺着河水传来一阵阵嬉笑打闹声,直到太阳落山才被爹娘一个个扭着耳朵回家。

  爽儿是第二个女娃,她的降生并没有给这家人带来喜悦。在重男轻女的年代,没有男娃就是没有后人,对不起祖宗。亲朋好友们劝爹娘将爽儿送走,再要个男娃,但善良的爹娘坚持把爽儿留了下来。

  爹娘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没有什么文化,一辈子在田里辛苦劳作。从爽儿记事起,家里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那都是娘吃的药。也许是老天的恩惠,三年后体弱的娘又添了男娃,着实让爹高兴得不得了。为了生计爹去学了电工,开始学着做生意,早出晚归,辛苦劳作从不抱怨。爹喜欢吹笛子,娘能歌善舞,他们的绝妙合作,全家其乐融融成为村里一道风景。

  爹脑子灵活,性格开朗,勤劳能干,老少都能神侃,是村里标准的老顽童。童年的爽儿是幸福快乐的。爹总能出其不意的制造出各式各样新鲜玩意,让娘和孩子们开心。

  春节爽儿家门口,总会聚满了来看烟花的人,爹把自制烟花郑重得从家中拿出来,一个个摆在空旷的街心,蹲下身子在大家伙诧异的目光中,小心翼翼的排序点燃,然后跑开,美丽的烟花在乡亲们欢呼雀跃声中,姹紫嫣红地绽放...

  小小的爽儿感觉到爹是那么受人崇拜,内心充满了自豪感。烟花也会有失误的时候,随着“嗵”地一声,装满烟花药的铁桶一下子腾空而起,落在左邻右舍的房顶或者玻璃上。善良胆小的娘便开始担心数落着爹,每次爹都嘻哈听完后再去寻找他的宝贝,第二天免不了给人家道歉,修房顶,换玻璃。如此循环,来年的春节烟花照旧在街心点燃。

  “草长莺飞三月天,忙趁东风放纸鸢”爹带着爽儿和弟弟,一起奔跑在麦田里放飞自制的蝴蝶风筝。由于制作的重心出现偏差,风筝一次次旋转的扎入土中,累的姐弟俩气喘吁吁。“爹,咱去集市买一个现成的吧”爽儿说。爹兴奋表情一下子沉了下来,把线交给爽儿快速奔跑起来,当风筝再次无情坠地后,爹生气的把风筝翻来覆去研究。“爹,咱回家修修,修好再出来放,我和弟弟就喜欢你做的这个蝴蝶,比买的好看多了”爹听后一下子高兴起来,孩童般笑了。“恩,回家好好鼓捣鼓捣,肯定能放起来”...

  爽儿体弱,性格也柔,乖的像只猫,所以她从小受到了爹的宠爱,姐姐的庇护,弟弟的照顾。家中的重活,累活,姐弟俩总是抢着干,麦收的田里每年都看到姐弟俩卖力地向车里投麦垛,爽儿跟在车屁股后边趔趔趄趄地捡着麦穗。收割,脱粒,耕种期间,爽儿大多被爹娘安排在家烧水做饭。因为听话又爱掉泪,爹从不大声朝爽儿吼,哪怕事情再急也是跟她小声说话,当姐弟们犯错被爹娘追着打骂时,爽儿总能幸免,结果没挨揍的她哭得最凶。姐弟俩便“尿罐眼,尿罐眼”的逗她,直到让她破涕而笑。

  爹挣钱不易,但舍得给孩子们花钱。在外地学电工期间,每次回家总会给孩子们带些稀奇玩意。有一年爹带回家两个菠萝,孩子们小心翼翼地捧着这个底圆带绿花的刺家伙。娘看长得喜庆,就把它栽倒了花盆中,叮嘱孩子们不要乱动。菠萝在娘的细心照料下,在花盆里慢慢熟透腐烂,浓郁的香甜气味,在房间里足足的弥漫了半个多月,直到爹再次回家。娘说“你买的花真香,好闻,可惜没养活。”爹这才恍然大悟,忘记了告诉娘,菠萝是水果,用来吃的。

  爹娘心疼孩子们,但从不溺爱。爹常说“人只要勤快,别懒,多动脑子,就有饭吃”。为了锻炼孩子们,爹总找出一些工作让孩子们干,将农活,家务活根据孩子们的情况分配并奖励;还会让孩子们自己想办法勤工俭学,给孩子们创造自食其力的独立能力。爽儿时常想“为啥我们家就比别人家活多,怎么也干不完”。

  升初中时爹交给爽儿20元,让她自己想办法挣学费,不然就辍学。12岁的爽儿拿着钱一阵茫然。“学费120元呢,90年代这个数额在孩子们的眼里可以称得上巨款”,对此爽儿很不理解,特别膝盖受伤也没有改变爹的主意。爽儿懊恼跟爹斗气,卖剩下的雪糕宁可浪费掉也不给爹吃。爹看着全家人吃着爽儿给的雪糕,像个没事人似得毫不理会。



作品集亲情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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